單昭扭頭看著她,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紅的。
阿姨心都軟得一塌糊塗,趕緊把他拉倒沙發上坐著:
“程先生去給你買藥了,你乖啊,等他一會兒,怎麼還穿得這麼少?”
單昭聽話地裹上一條毯子。
“這才對嘛,洗漱了沒有呀?我這還有最後一道菜,你去漱個口,待會兒就能吃飯了。”
聽了阿姨的話,單昭乖巧應著。
程佑年回來時,omega已經坐在餐桌旁,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粥放在嘴邊吹。
“阿姨呢?”
單昭聽到門口有聲響便看了過去,笑著對上程佑年的眼睛:
“做完飯就走了呀。”
他夾了一大筷子涼拌蘆筍絲,又塞進滿嘴的芝麻菠菜,配著小米粥大快朵頤。
“蛋羹也要吃。”
程佑年洗幹淨手,便坐了過來,忍不住囑咐一嘴,又問他:
“還難不難受?”
“難受。”
單昭吸了吸鼻子,抬起腦袋委屈地望著他,嘴巴撅得能掛油瓶。
“是不是活該?穿那麼少在遊艇上吹江風。”
單昭昨晚的記憶本來就斷斷續續地連不起來,被他這樣一提,不由得再次閃過幾個畫麵。
他能記得遊艇,能記得程佑年來接自己,可中間發生了什麼,確實一點也回憶不起來。
“陳圓圓沒說什麼吧,你幹嘛這麼掃興把我帶回家裏來呀。”
“你還真想在外麵過夜?”
程佑年神色一凜。
單昭把那一小碗蒸蛋抱到眼前:
“那怎麼了……”
“你忘記昨天發生什麼了是嗎?”
男人的目光移向他。
單昭抬頭,一刹那的茫然掃除,他眯起眼睛,像是看穿了什麼,勾唇:
“你想詐我?沒門,我當然記得昨晚的事,我也記得你求著回來,說你離不開我。”
程佑年懶得理會他這些明顯胡扯的屁話,低頭把溫熱的小米粥喝掉。
“飽了記得過半個小時吃藥。”
“什麼藥呀,我不想吃藥……阿嚏!”
這一個噴嚏來得正是時候,讓單昭抵抗吃藥的話瞬間化為泡沫。
半個小時之後,程佑年晾好水拿給他,然後在旁邊看著,他吃一粒,手中便拆一粒。
“今天上午把這一壺水都喝完,我去工作了。”
程佑年指了指他身後的保溫壺,而後轉身進了書房。
單昭不會擤鼻涕,隻能等打了噴嚏再拿紙擦掉。
他對昨晚遊艇上的狀況半點也記不起來,隻是模糊間想到自己唱的歌,想到陳源說零點一過就跟男友求婚。
兄弟人生中這麼至關重要的時刻,自己居然錯過了,單昭很是懊惱,同時也在小小地埋怨程佑年,像是完全忘了他當時有多期待男人的到來。
已經八點多了,單昭心想就算鬧得再歡現在也該醒了,便給陳源撥去一個電話。
振鈴很長一段時間無人應答,正當單昭要放棄時,一個略啞的嗓音響在耳邊:
“喂,昭昭。”
“你還沒醒啊?”
“醒了,沒事的,你說。”
“哦,”單昭躺在沙發上,相當悠閑地開口:“沒什麼事,就是缺席了你的求婚現場,補一句恭喜呀。”
那邊的呼吸變得粗重,緘默了許久才再度啟唇:
“謝謝。”
“……你們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不知道,等雙方父母見完麵再說吧。”
單昭能聽出他的興致不高。
既然已經決定了答應聯姻的事情,就隨遇而安吧,笑著接受總比無謂的抗爭受傷更少。
何況這的確是兩方雙贏的合作。
“那就這樣吧,我掛了。”
單昭開口。
對麵先是輕飄飄應下,忽而深吸一口氣:
“昭昭!”
“嗯?”
“你知不知道,那個程佑年,他……”
omega疑惑地翻了個身,程佑年正在沙發後立著,垂頭看過來。
“單昭。”
他語氣冰冷——
“喝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