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自小在娛樂圈成長,同齡的朋友不多,女孩之間親昵的小舉動,她也是這樣不安。
其實,她有時還是個孩子。
我順勢握住她的手,輕輕晃呀晃呀,就像和小吉一樣。
夜色裏的小公園,隻有黃色的燈光,顯得幽暗。
習央歡欣地跑去秋千邊,雙腳跳上坐板,咯咯地笑起來。
我在她身後推她,她大聲地喊:“飛起來了,我飛起來了。” 是我們這些平凡小孩小時候經常玩的遊戲,對於她而言卻是這樣新鮮有趣。
累了我們就靜靜地坐在秋千上輕輕地晃呀晃呀。
夜色明媚。
回家的時候,她問我:“你在哪裏讀書?” “實驗一中。” “我也要去。” 我真的沒有想過習央的學業,似乎對於我們這些平凡人而言,讀書是為了給事業做基礎。
而她的事業在十三歲就開始了,似乎人們就遺忘了她的功課。
“你上過學嗎?” “很小的時候上過,後來工作很忙就隻是在學校掛名而已,回家融姐給我請家教。
她不希望我在娛樂圈僅僅是靠吃青春飯而已。
她告訴我,我必須要積累得比別人更多才能走得更遠。” “她好像不隻是你的合作人,她真的很關心你。” “她除了我,也沒人可以關心。
她沒有親人了,和我一樣。” “對不起。” “沒關係,因為彼此都是有缺失的人,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生活就是不斷給我們不同的遭遇,然後讓我們自己去承受、習慣。” 她淺淺地笑,我發現即使沒有化妝品的雕琢,隻要是會心的笑容,她依舊是模樣動人的少女。
似乎在我的麵前她才有這樣的自然流露,歡欣、疲憊、暗淡。
習央在我麵前褪去鉛華,是孩子歡欣的模樣,是可親的女孩。
當棉城的荼花都凋謝了,梧桐樹隻剩下光溜溜的樹幹的時候, 我知道棉城離冬天越來越近。
每天起床照鏡子的時候,感覺到皮膚緊繃,嘴唇有些微的幹裂,整個身體都是嚴重缺水的樣子。
心裏的疑問也在接近冬天的日子裏逐漸變得凜冽起來,錦躍,你在哪裏? 即使周圍的事物依舊沒有改變,爸爸依舊忙活自己的公司,溫姨一邊和習央一起工作一邊為她準備入學手續,小吉依舊在我的身邊, 但是,我無端地煩躁不安。
即使我表現得平靜安好,上學放學,幫溫姨做晚飯,一切都很平靜。
習央的工作壓力很大,每天的工作都是不定時的。
有時候,半夜三點鍾,導演的一個電話她就得立即起身前往拍攝現場,因為那天的海邊有導演要的奇異景觀。
她的生活好像總是被別人牽扯著,由不得自己。
而她從來沒有向融姐發過脾氣,回來時一臉倦怠,倒頭就昏天暗地地睡。
即使在我們家已經入住了一個多月,時常來我家的小吉還是難得見上她一麵。
小吉的生活還是那樣精彩,在酒吧裏他們的黑色蒲公英樂隊越來越有人氣,之前已經有一個星探找過他們,希望合作出專輯,但是要求他們用一年的時間以這家半吊子文化公司的名義在外開小型的演唱會,而唱的是別人的口水歌。
聽到這個要求,五個人起身就走,完全不理會那星探在後麵嗚哇嗚哇地叫著: “條件可以再談的啊!可以選擇其他明星的歌啊!”小吉告訴我:“我們五個人沒有一個回頭,即使他的報酬的確很誘人。
小禾你明白嗎?一群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做開心的事情,一起拒絕不喜歡的,是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小吉在談及黑色蒲公英的時候總是眉飛色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