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早前我在網絡上一個叫“攫住生命的瞬間” 的攝影博客認識的男孩,他是這個博客的版主,博客裏都是一群年齡相仿的孩子, 他們把自己的攝影作品放在上麵,有的寫寫攝影日誌。
我獨自的攝影旅行在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博客舉行了一次自願參加的群對攝影旅? 行。
我很快加入了他們的隊列。
他在博客的名字叫放逐的少年。
大家都習慣叫彼此的網名, 我叫他少年。
雖然隻是一個高中剛畢業的男孩子,但稚氣未脫的臉上目光堅定,懂得在旅途中照顧每一個成員。
後來臨近上學的時間,很多的成員都先先後後離開了我們的團隊。
後來就隻剩下我們幾個人。
小吉壞壞地笑,“青澀版的孤男寡女?” 我本來很少和他說話,隻剩下幾個成員的時候,有一次他說: “你什麼時候回棉城?我到時順路送你回去再回家。” 那時我告訴他, 我本來就是獨自旅行的,沒想好什麼時候回去。
“博客裏你的年紀最小,但是攝影時很有自己獨立的觀點,和獨立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吧。
世界上也很少有父母能像你的爸爸媽媽一樣這樣地放手讓你去走。” “那是因為我前往的每座城市都有他們的朋友,他們還是關切我的。” 後來,旅途中就隻剩下我們兩個。
有一次去一座城市的郊外攝影我們在車站走散了,我一個人頹唐無力地在小縣城的街邊晃蕩著。
一群喝醉酒的男人,把我圍在了巷口,我一個人覺得很驚慌失措。
他們帶著地方口音談笑著一些下流的言語,對我動手動腳,撥動發梢捏捏臉,我羞憤難當。
一個小個子的男人居然拽下我的相機。
一群怪獸般的男人在巷子裏傳著我的相機,我一個人茫然地追著他們跑。
巷子裏回蕩著他們茫然的笑聲。
一個不留神其中一人沒有接住相機,我的相機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憤怒終於被激起了,隨手在地上抓起一隻酒瓶往一個人的腦袋上砸下去。
大片紅色的血液就從他肮髒的腦袋上流下來。
他抬頭的表情非常凶狠,其他的男人摩拳擦掌地要收拾我。
我抱起我的相機很無助。
這時他終於出現了,找到了我,拉起我的手在小縣城的巷子裏飛奔,我看到他的袖口上突出的關節骨很是心悸。
當時我覺得他要帶我離開這個繁雜的世界。
而我也願意追隨。
我停下來,依舊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情緒並沒有平複。
那夜裏, 奔跑的快感還在身體深處奔騰。
最後,我們漸漸感覺身後沒有追趕的腳步聲時才停了下來,胸口起伏不定地喘氣。
我們在暗夜的小巷裏相視而笑。
他說“你真狠,把人家的腦袋砸出血了,還在那裏看你的相機。”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那麼大啊,而且他把我的相機帶都扯斷了。”我無限憐惜地撫摩我的相機。
他在一邊看著我笑起來。
他笑的樣子很好看,有孩子的純真。
那天夜裏,他把我帶到一家幹淨整潔的招待所。
關上我的房門前他說: “小姑娘不要老在外麵亂跑。
我在隔壁, 有什麼事情就叫我吧。” 我剛想問他叫什麼,他就走了。
我心想明天還可以問,就躺在床上,關掉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