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王在擔心什麼。”
嬴殤笑道:“以權柄來說,太後和相邦聯合起來加其黨羽,的確能對大王的王位造成威脅,但在實際上他們沒有絲毫勝算。”
“此話怎講?”
嬴政詢問,這也是他最關心的。
“接下來的話,會有些冒犯,還請大王恕罪。”嬴殤並未直接開口。
“殤弟所言,但說無妨。”
嬴政對眼前的族弟十分信任。
“實話說太後出身歌女,堪稱卑賤,”於趙國於秦國都無支撐,並沒有當麵如宣太後一般一呼百應之力。”
嬴殤語氣淡然,又字字清楚:“相邦雖有管仲之才,可畢竟出身商賈,論出身並未比太後高上多少,縱然學孟嚐君養門客三千,可門客隻是門客,秦國上層來說耕耘尚淺。”
“有權,但無力。”
嬴政麵容平緩了不少:“所以……寡人要……”
嬴殤麵露冷笑:“有人順從的才叫權力,而無人順從的那叫擺設。”
嬴政與嬴殤對視一眼:“寡人已經當了太久的後者。”
“是啊,太久了。”
嬴殤一笑:“大王的鋒芒已經壓抑太久,那就還請再壓抑一段時間,我們需要一個時機。”
……
昏暗的室內,一群人正在密謀,一切都已經到了不得不做出改變的時候。
“當時太後宮中尚且有二百死士,長信侯就應直接弑殺大王!”
油燈的陰影中一人對坐在主位的嫪毐抱怨:“現在大王已經知道了長信侯你和太後的事情,大王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我們。”
室內議論紛紛,嫪毐麵色凝重。
的確不讓大王走出太後寢宮,即便擔負弑君的罪責,可局麵也比現在大王在知道一切之後還活著好。
可是……
“今夜是宣武侯陪同大王來到太後寢宮,宣武侯啊,莫說是有二百死士,就算再多一倍,也不夠他殺的啊。”
屋中幕僚所說的話,嫪毐怎麼能不懂,可他也明白那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人。
“宣武侯?”
有人驚呼:“他竟然也在。”
“宣武侯……小殺神……”
一人語氣深沉:“如今朝堂之上,絕大多數大臣不是長信侯的人就是呂不韋的人,宗室不足為慮,大王並沒有太深的根基,可唯獨這位宣武侯……”
嫪毐麵色凝重:“宣武侯武功蓋世尚在其次,傳聞當年先王駕崩之時,曾將一股力量交給宣武侯,據說這股力量當年乃是當年商君創建,惠文先王時期壯大,在昭襄先王時期又經過穰侯數十年經營這股力量遍及天下,滲透之深難以言喻。”
“所以……”
一個陰柔的聲音此刻忽然響起:“長信侯欲要成事,就必須要鏟除宣武侯。”
“是誰?”
嫪毐一驚,屋內的人也是一驚。
是誰在說話。
“呼……”
忽然一陣陰風掠過,熄滅了室內所有的燈火。
可此刻眾人隻見窗外倒映出一個修長的人影。
“羅網很有興趣知道,這位有小殺神之名的宣武侯,他手中的鎮域是怎樣的一柄劍。”
“嘭!”
室內的大門猛的被氣勁衝開,一個人已經站在門口。
“你……”
嫪毐看著那個人:“本侯,好像在哪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