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畫完稿子的,似乎又讓我想起了以前的生活狀態,一覺醒來,拿起畫筆,昏天黑地,唯一不同的,就是在中午的時候,會有個人叫我吃飯。
我走到窗台邊,輕輕拉開了一點窗簾,玻璃上漫著一層厚厚的水汽,伸手去擦的時候,那種透入心骨的冰涼,讓我渾身一顫,模糊的視線,注視著屋外的夜幕降臨,小區無人的街道,清冷的路燈亮著,被風吹動的樹枝,覺得外麵肯定很冷。
呼呼的風聲從窗戶的縫隙中傳進來,心驚肉跳的動靜,似乎要把這麵窗也震碎,冬天的夜晚比想象中的還要漆黑,雖然其實這個時候連六點都還沒到,但卻已經暗得像是壓抑的黑色幕布。
“魯魯,吃飯了。”夏莉走進來喊我,看我正在窗邊,“怎麼啦?外麵有什麼嗎?”
“沒有。”我轉過頭來,看著夏莉茫然的目光,想想還是多解釋一些比較好,“二逼青年打算文藝一把,裝憂鬱。”
夏莉撲哧一笑,走上來敲了敲我的肩膀說:“盡扯,走,試試我的新菜,和中午的又不一樣了。”
“你是哪學的那麼多菜啊?這才多少日子,你都快成一個專業廚師。”我笑著被她拉出書房。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唄,我看著書學著,實在不會就去外麵餐廳裏找廚師問,美女到哪都是吃香的,不過一人做一天菜,這個不會變,你可別耍賴。”夏莉指著我說。
“那肯定不會,既然都說好了,我當然要做。”我聳聳肩說。
“吃完晚飯,我們再給小顧響送點吃的去,還有我新製的甜點,你吃這個看看。”夏莉坐下來,迫不及待地把菜夾到我的嘴邊。
我一口把菜吞進嘴裏,沒過一秒就覺得不對:“燙燙……”
“讓你吃那麼急。”夏莉幸災樂禍地說。
“不過雖然燙,但是味道不錯,都快可以趕上李楓楠了。”我嚼著菜說。
“哦?李楓楠會做菜?”夏莉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是啊,別看他總是麵癱著臉,他可是個居家好男人,打掃做飯哪個不會,我會的菜都是他教的。”我解釋說。
“天呐,為什麼我腦海裏浮現了一片你和他和諧家庭的基情場麵……”夏莉強忍著笑意看著我。
“你那是英國呆久了,老想著腐事。”我笑著搖搖頭說。
“哪有,不過說到英國,我想,要不下次我再用上我的專業知識,做一道喪屍樣子的大餐?”夏莉思索著說。
“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再說,你那是要我吐呢,還是要我吃飯……”我無奈地說。
“怎麼做不來……”夏莉似乎是有意要惡心我,“血漿可以用草莓醬,然後用巧克力做被咬碎的人頭,嗯?那我不如直接做甜品好了,話說我發現我在甜品方麵還挺有天分的,等下你吃完飯嚐嚐看。”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能是兩天沒刮,上麵已經有了一小層胡渣,說:“那以後去看顧響的時候,他可以吐幹淨,然後再做你的車就行了。”
“你什麼意思,嘲笑我開車技術是不是?”夏莉伸手戳著我的額頭。
我則是習慣性地伸手去點她的鼻子說:“至少你穿著高跟鞋騎自行車要比開車的技術好多了。”
“哼。”夏莉不以為然地吃著菜,“過幾天顧響就要出院了吧?希望這次以後,他可以得到更好的機會。”
“他有才能,肯定會放光的。”我點點頭說。
“你也有才能,你也會放光的。”夏莉笑著說。
“但願吧。”
“對了,上次我們說要去過一下法律程序,真的做顧響的監護人,你怎麼想?”夏莉興奮地問我。
“你真要去做監護人啊?我還以為你就是隨便說說的。”我詫異地看著她。
“怎麼,不行嗎?”夏莉反問我。
“可以,這樣挺好的,他一個人肯定很寂寞,有個照顧他的人,也不錯。”我點點頭說。
“是啊,幹脆這樣,我們把他當成我們的兒子,你當爸我當媽!”夏莉越說越過頭。
“……”我張著嘴巴,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吧,就算不說我們和他才多少年齡差距,你覺得國家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有什麼不行的,隻要給錢,他們能說什麼?說什麼法律不許,給了錢還不是什麼都做了。”夏莉哼了一聲,鄙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