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踏實,什麼夢都沒有做,隻是因為喝醉酒,所以在我恢複意識的那一刻,腦袋像是被貓爪撕裂一樣的疼痛。
我張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詭異的裂縫讓我的頭腦變得更加不清晰,我想要起身,但是卻自己的手臂和胸口壓著什麼,我詫異地直起腦袋,看到睡在懷裏的女孩,那陣飄進我鼻腔的幽香不是夏莉,居然是何靈。
何靈因為我醒來的動作,所以也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從我身上爬起來,揉著自己眼睛,無聲地向我揮手打招呼。
我眉頭一皺,確認我們兩個人衣服都穿著,這才豎起身來,茫然地望著何靈,何靈披散的頭發顯得有些散亂,她伸手整理著頭發,然後從口袋裏把自己的發帶拿出來束成原本的馬尾辮。
何靈也不著急和我解釋,我卻難得地失去了耐心,匆忙找出自己的手機,打字問:“你怎麼在這裏?”
何靈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拿出自己的手機,對於她的寫字速度,我一點也沒有懷疑,她很快就回答我說:“你昨天喝醉了,夏莉用你的手機發短信給我,我就從家裏偷偷溜了出來。”
“夏莉?”我詫異地說出口,但是何靈聽不到我的話,看著她茫然地歪了歪頭,我隻能繼續打字。
“夏莉把你叫過來的?她有沒有說什麼?”我焦急地問。
“她就是讓我好好照看好你,然後就回家去了。”何靈如是回答。
“她一直是等你來了以後才回去的嗎?”我繼續問。
“是啊,晚上沒多少車,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出租車過來,估計要一個小時多吧。”何靈回答說。
一個小時,所以夏莉這一個小時之中一直在我這裏,那她是在做什麼?看我的畫,還是看我的人,對啊,我的畫……
我從床上跳下來,幾步跨到角落裏放畫稿的櫃子前,第一件事就是把藏滿夏莉畫像的箱子拿出來,還好我習慣性每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把她的畫像收起來,否則她該怎麼看我,看我這個每晚意淫她畫像的瘋子?
何靈走到我的身邊,看到了那箱子裏的畫像,忍不住伸手去拿出來,我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地抱著箱子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何靈那對純淨的眼眸中帶過的悲傷,我急忙把箱子收起來,然後拿手機寫上說:“這是以前的畫,你別多想。”
何靈苦苦地笑了笑,低頭在手機上寫說:“你還是忘不了她,或者說,我永遠取代不了她,哪怕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我不敢去直視何靈的目光,她的目光永遠是那麼純淨,一塵不染,這樣反而讓我更加不敢麵對她。
何靈的貝齒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把屏幕拿起來給我看:“你不回答我,就是說明真的是這樣對吧?”
“不是的。”我急忙把手機上的字給她看,然後放下來繼續打字,“我會忘了她的,我會忘記她的。”
何靈搖搖頭,眼瞳之前漸漸蓄起了淚水,她低頭頭打字的時候,眼淚已經落在了手機的屏幕上,我看著被她用手擦過,卻依然帶著淚痕的屏幕:“你忘不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喜歡你,是真的真的很愛你,你也說過你接受我了,但是夏莉一回來,你就像是把我忘了一樣,這對我公平嗎?我不求你一定要徹底忘記她,可你能不能想想我。”
我懊悔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何靈那種無助的眼神讓我已經徹底陷入了崩潰,但是她卻還沒有說完,繼續寫上說:“至少,至少你不要在和我發短信說你也想我的時候,你的麵前是夏莉的畫像,我是個女孩子,我隻想和正常人一樣戀愛、結婚和生活,我覺得那一切隻有你能給我。”
我扶著自己的額頭,宿醉後的頭痛還在持續,可是何靈為什麼又要這樣逼我,夏莉為什麼也在逼我,李楓楠在逼我,齊書棋在逼我,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逼我?我知道我總是犯錯,可是我隻是害怕自己做得更錯而已。
越想越頭痛,我放下箱子,痛苦地抓著自己的腦袋,何靈慌張地走到我身旁,伸手把我抱進懷裏,我雖然不高,人也很瘦,但是被何靈嬌小的身軀抱起來,顯得有些怪異。
何靈匆匆擦掉自己的眼淚,寫字給我看:“對不起,我不是想要逼你,對不起,隻要你別離開我,我不再逼你了,對不起。”
她越是這樣,我的內心就越是糾結和痛苦,我伸手抱著她的肩膀,然後寫字說:“謝謝你的善解人意,我不是怪你逼我,我隻是有些想不通,單純地想不通而已,我對不起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