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琯隻輕點了點頭,便稍稍皺了皺那對秀眉,問道:“你這般著急去哪?”
小文垂著頭,交疊在一起的手,緊緊的捏了捏,才顫顫的回道:“奴婢要去請大夫。”
孟琯正要說話,可不會兒,身邊便多了道淺棕色的修長身影,便抿了抿唇,垂目不語立於一側。
方才,孟塵朗見孟琯與那模樣有幾分眼熟的女婢說話,心中早以疑惑重重。便提步跟了過去,不想便聽到這句話。
“請大夫,誰病了?”孟塵朗著急的問道。
小文抬起頭,瞬間,嚇的小臉慘白。她哆嗦著唇,恭敬的喚道:“老,老爺。”
“我問你,誰病了?”孟塵朗眸光射出不悅的火光,他提高了聲音,催促的問道。
“是,是佑祈少爺被蛇嚇暈了。”小文對著孟塵朗盛怒的雙眸,嚇得都快要哭了,立即害怕的回道。
“什麼?”孟塵朗驚的後退一步,眸色轉冷,朝小文,喝道:“你還跪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通知孟肖到今聖醫館將吳大夫請來給少爺治病!”
小文如臨大赦,趕忙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言落,爬起身,逃似的朝門口跑去。
“這就是你安排的婢女?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有的差錯?”
孟塵朗轉頭,狠狠的看著站於一旁的孟琯,雙眸像能粹火的刀,射出一片片淩遲的光,憤怒的責問道。
“玉琯不知,玉琯會查明原因。”孟琯低垂著眸,不卑不亢的回道。
“嗬,還有什麼原因?你趁我不在府中,私自調換聽雨軒的奴才,不就是想加害佑祈嗎?”
孟塵朗冷冷一笑,豔麗的陽光將他清俊的臉照的越發冰涼如水,聲音裏透著滲骨的淡漠,帶著似冬雪襲來的寒意。
佑祈一直不喜歡孟琯,總是對他冷冰冰的,甚至不許他入聽雨軒半步。而孟琯一向冷傲,對他都不冷不熱的,又怎麼會突然好心給佑祈安排婢女伺候。
不是陰謀,不是教訓是什麼?
“我沒有。”孟琯雙手握拳,抬起眸,對上那雙浸滿怒火的眼,一字一頓的回道。
“你還狡辯,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狠毒的人。”
孟塵朗此時怒火攻心,哪會聽的進去。想也不想便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那張細如白瓷的臉上。
憤怒的繼續說道:“你滾,滾回碎雪院去,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孟琯連捂著沒捂一下,清晰的巴掌印在左臉頰,似藹藹白雪間開出的一朵璀璨的梅花。
他隻是輕輕的,用那張嘴角帶著血的薄唇,緩緩說道:“你從不信我?我於你眼中就隻是個狠毒的玩物嗎?”
說完,也不管孟塵朗如何作答,便轉身落寞的朝碎雪院走去。
徒留一身玉碎的陽光。
孟塵朗看了眼那道慘綠的背影,捏緊了打耳光的左手,眸光複雜的朝聽雨軒走去。
孟府門口。
小文叫住了牽馬往馬廄走的孟肖:“孟肖,你等等。”
“小文?”高頭大馬下,一個年輕而膚色白皙的小廝牽著韁繩,頓住步,轉過頭,驚訝的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小文小跑過去,喘了口氣,著急的說道:“老爺讓你去今聖醫館請吳大夫。”
“這……”孟肖撓了撓頭,憨憨的笑了笑,雙頰的酒窩淺淺,有些抱歉的說道:“真對不起小文姐,上回陪同孟總管去今聖醫館時,我被派去玲蘿坊買綢緞了。所以隻知道今聖醫館在哪,卻不知道吳大夫是哪位。”
小文啊了聲,眼圈頓時紅了,急的來回踱步,說道:“這可怎麼辦啊?佑祈少爺暈倒了,可老爺隻信任吳大夫。”
話還沒說完,孟肖便早以翻身上馬。一揚馬鞭,朝小文,說道:“怎麼不早說,我速去速回。”
看著那剪揚塵而去的身影,小文隻能抿著唇,忐忑不安的朝孟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