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劃不來?”
“可以把毒逼到別人體內,然後再慢慢治療經脈,雖說武功保住了,可仍舊隻有兩成機會,還得搭上一條人命。”
趙無言摸著下巴,眼神飄向客棧。
“別想著抓人當替罪羊!”老郎中瞪了他一眼,“再說這毒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逼的,還得受毒的人主動運轉氣機去主動吸毒,才能徹底祛幹淨……所以怎麼說都得三品境界的人才行。”
趙無言撇撇嘴:“老先生醫術不簡單啊!”
老郎中還是那句話,“才疏學淺、學藝不精,蒙壯士不嫌棄,盡力而為罷了……”
“那個啥,受毒的人有沒有什麼辦法保命?”
“有啊,找到解藥或者自封竅穴,後者隻是延長毒發時間,大概可以多活三個月……”老郎中突然想到了什麼,“你這家夥想幹什麼?不會是想受毒吧?”
“嘿嘿嘿,老先生明察秋毫洞若觀火……”
“不行!”
“怎麼就不行了?這不是還有三個月嗎?回頭我請我家老子去要解藥,誰敢不給?”
老郎中固執的搖頭:“不行!”
氛圍僵持了半晌。
“嘖,”趙無言隨手把刀子甩一邊,“你以為我想啊?話本裏都是女俠中毒,然後天降壯士挺身而出以身解毒,誤打誤撞弄了個百毒不侵的體質還獲得女俠芳心……落我這就得跟一個大老爺們解毒,人家醒了還不一定領情。老子舍得一身剮,說到底和這家夥不過萍水相逢,說來好笑,前兩天還打算來找他算賬的。這個江湖是真的有趣,說打就打,前一刻還生龍活虎後一刻就半死不活,剛剛還挺囂張的現在說倒就倒,倒的方式還那麼老套……”
趙無言嘮嘮叨叨個不停,幹脆雙手抱在腦後,仰麵躺在台階上,“要是那個女道也跟我們一塊打架就好了,至少可以弄死那個兔崽子,一命換一命也不算虧,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美人麵前出風頭。但現在叫什麼事?一劍滅了兩百戰艦,風光吧?但人家早就腳底抹油溜了,真他娘的丟人……”
末了,趙無言道:“但我能有什麼辦法呢,輸了就是輸了,大家一起打架,總不能不管吧?”
老郎中沉默半晌。
一旁的學徒看看趙無言,又看看自家師父。
老郎中歎了一口氣,“你小子就是個無賴痞子……給我找間安靜的客房。”
趙無言喜笑顏開:“好咧!”
公孫維晏禦馬飛奔,青山倒退,百裏秀林繞亭而生。
他下馬,坐進亭子間裏。
雨後初晴,涼亭簷角還在滴水。亭柱下長滿了苔蘚,亭麵正南有一青山,峰角雄奇,微微向亭子那一側傾斜,宛若鞠躬。
敬亭山。
小路拐角處走來一年輕人,紅衣蟒蛇袍子,雙手插袖,氣態從容。
年輕人自然是趙子言。
趙子言身子被淋濕,發髻略有些淩亂,他在亭子外十丈處停下腳步。
公孫維晏轉身。
趙子言袖袍猛地鼓起,氣機磅礴,他輕輕嗬出一口氣,那口吐出來的白霧凝而不散,在半空扭曲聚集,似龍似蟒。
氣吐如龍。
趙子言一跺腳,天地雨水柱轟然震起,似蛇似蟒的氣團延伸百丈,翻滾著攔在公孫維晏麵前。
“哦,原來境界是借來的,”公孫維晏看著趙子言的袖袍,仿佛能穿過不料看到他袖中小蛇,“就連盛放境界的丹田都是借來的。”
趙子言坦蕩地點頭。
“高估你了啊,就這點本錢,還想攔老夫?”
公孫維晏向前邁了一小步,就像垂髫小兒走路一般。
透明的蟒蛇鼓蕩。
公孫維晏又向前一步,近乎成年人的一步,隨後他毫不停歇的邁下下一步,相當於成年人的三步,緊接著六步、十二步、二十四步……一瞬間飛速遞增,毫不停歇!
天地間一線藍色奔雷,攔腰踏碎了百丈巨蟒,和趙子言擦肩而過,直奔殤江。
趙子言目眥欲裂,震驚得無以複加,他袖中碧蛇淒聲嘶鳴,舌信子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