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齊璟擁著困倦的雲姒,尋了家沒打烊的客棧。

齊璟曲指在台麵叩了三下,趴在櫃台正酣睡著的掌櫃猛然驚醒,不知是大夢未清還是什麼,他愣愣看著眼前的那人,半晌沒作出反應。

摟在臂彎裏的小姑娘已經疲倦得不像話了,齊璟無意識露出了幾分皇帝的不怒自威,語氣低沉:“一間客房。”

掌櫃稍微回過神,才發現麵前的男人懷裏還禁錮了個漂亮姑娘,而這姑娘暈乎乎的,像極了被迷[yào]迷得不省人事。

雖說男子相貌豐神俊朗,一身貴氣,不像是誘拐純情少女的人販,但這時辰要住店,掌櫃難免提了幾分警惕。

他試探問道:“二位客官,你們是……”

齊璟眉眼微皺:“夫妻。”

他不太友善,掌櫃顯然不是很信,謹慎地扯開一笑:“不好意.

一身緋裳,包裹著她婀娜的身姿,她負手背立,潛靜合目。

不多時,侍女綠怡輕步走到她身後,“公主,一切皆已準備就緒,明日巳時可啟程。”

喻輕嫵緩緩掀開眼皮,秀氣的晶眸在日頭下泛著亦深亦淺的光:“知道了。”

綠怡略微一默,遲疑問道:“所有事宜已盡數稟報王上,公主當真不等二公主完婚後再回去嗎?”

喻輕嫵掠過一絲不明意味的笑,隻淡淡“嗯”了聲。

她從來自由主意,很難有人能三言兩語改變她的心意,綠怡不再多言,而是呈上一封信件:“方才有一墨玄騎士兵受雲遲將軍之命,送來封書信,請公主閱目。”

頓了一頓,喻輕嫵緩慢側過半個身子,目光落在那信上,靜默凝了兩眼,才接過。

徐徐拆了封口,信箋展開,隻見一行墨色入目。

“城外蒼山,晚來天清,今夜酉時,略備薄酒以致謝。”

她靜然的神色微微一變,信箋上的墨跡嶄新,字跡清爽,筆力勁韌,所言之事也隻有這簡略一句,倒還真是合襯他的性格。

喻輕嫵嘴角略挑,片刻後收起信箋。

*

蒼山雖在京都城外,但離得不算太遠,地勢也不陡峭,山中林木葳蕤,常有飛鳥走禽。

這處,是雲遲和齊璟幼時常相攜狩獵為樂的地方。

酉時,正值日落時分,暮霞如焰,深籠著這片暗瞑山林。

隨著日頭漸落,整片蒼山變得幽然曠遠,繁複層葉遮蔽,光亮暗得就要看不清腳下的路,但喻輕嫵依舊不急不徐,閑適信步。

方才上山之前,她已發現山腳下駐守了不少侍衛,想來是雲遲吩咐的,他那般沉謀重慮的人,自然是安排好了一切,無需她提什麼警惕。

山路不險峻,但曲折通幽,她一路行走,裹攜林間輕霧,終至山巔。

但見蒼穹繁星璀璨,峰頂舒爽的清風迎麵鋪展,來時的昏暗森寂蕩然無存。

喻輕嫵一眼便看見峭壁之畔,那人白袍當風,背影峻拔,在這廣闊的天地間,他似是比往日多了分瀟灑。

月影瀟瀟,仿若能想象到刀光劍影下,他馳騁戰場,以一敵眾的氣場。

她駐足須臾,才悠然上前,淡笑道:“雲將軍今夜好興致呀。”

雲遲循聲回首,凝眸看她,而身後那人麵容清雅,疏然笑著,她眼尾粉飾晶鑽,在萬裏星河的映照下,流溢淺淺碎光。

他無聲將目光收斂,自斷崖邊走回,不動聲色站到她麵前:“幸得公主守約。”

喻輕嫵從容一笑:“雲將軍相邀,本公主豈能不來?”說罷,她若無其事越身到石桌邊坐下,慵然掃了一眼,玩笑道:“不知雲將軍備的是什麼好酒,可對得起這良辰美景?”

雲遲在她對麵落座,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執壺斟了一盞酒,放到她麵前,隨後替自己也斟了一盞。

他托了瓷盞,拂手略略一抬,語色間是一如既往的淡泊,不透情緒:“公主曾多回相助,臣還未好好答謝,便以此杯,謝過公主往日恩情。”

說起來,從前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