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淺的人,及時割掉沾了毒的肌膚,吸淨附近的血液,便沒有大礙。若像他這樣,毒性穿過了身體,留在體內一般是很難清除,兩三天內行動都會有些遲緩。不過他當年為了抑製胎中帶的毒,吃了不少靈丹妙藥。就算是這樣詭異的毒在體內,對他而言也發作的比旁人緩慢,效果沒那麼劇烈。
隻要給他時間用內力引導,逼出毒性就可以了。不過在逼毒之前,毒性或多或少還是會影響行動,精神恍惚的時候,手腳都不聽使喚,甚至無法言語。
“枯井之下有一個機關,你能摸到,是九宮格謎題,算出空缺的數字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敲擊機關可開,進去就是密室了。有藥有吃的,有人定期更換。不過這地方也隻能住三五日,那送飲食的人就會察覺裡麵有人了。那人未必能守得住秘密。”
孟如川說的是杭城之內,婉婷他們原本準備的避難藏身之所。那地方一直沒有廢棄。
“如川,箭上是不是有毒要發作了?”符若初已經察覺到孟如川的動作越來越慢,行到井口的時候他的身體似乎已經不能自己動了。她不免憂心忡忡。
“隻是麻痺動作的毒,我死不了。你的傷口也要削掉皮肉弄淨汙血,不能馬虎。”孟如川說完這句,瞳孔不斷放大,眼神已經迷離。
符若初將那個木盒子先丟下枯井,再背著孟如川跳下去,此時,她也開始覺得自己的手腳不太聽使喚了。
不過她咬破了舌尖,努力讓自己維持清醒,按照孟如川說的開了機關,將他和木盒子一起轉移到了密室之中,封好了來路。
密室並不大,十步見方,也沒有床榻。隻是鋪墊著稻草,放了一床被褥。可惜這被褥與食物不同,經年放在這裡早就發黴用不得了。而飲食是放在一個吊籃之中,吊籃在密室的一角,周遭有東西擋著,投放吊籃的人視線被框死在了這個角落,看不到密室之中更多的地方,便是知道裡麵有人了,也看不到幾個人、具體是誰。
如今吊籃之中的食水似乎是剛放進來沒多久的,餅子是熱的,水罐裡是清澈的水。這水可以喝也可以擦洗傷口。
符若初扶著孟如川靠牆維持打坐的姿勢,她自己也急忙脫掉了外衣。
“你閉上眼。”符若初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孟如川如此說了一句。
孟如川心中忽然湧起一絲懷疑,卻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這個時候除了睜眼閉眼,他已經無法自己做其他的動作,口唇都已經麻木不能說話了,多少疑問藏在心中,他隻能先默默運功逼毒。
符若初則解開了內衫和貼身的軟皮甲。堅韌的皮甲上居然被箭簇洞穿了,還好她裹了束胸多了一層防護。她反手摸了一下,後背被箭簇刺頭的地方,束胸的繃帶也一片濕紅。這麼強大的力量,還是經由孟如川身體阻隔之後,他那時究竟有多麼痛?他居然還那樣雲淡風輕說沒事。
她心疼的要命,氣血翻湧頭開始眩暈。她努力挪動著僵硬的四肢,試圖用匕首反手剔除傷口附近的肉。不過傷在後背,沒有鏡子,沒人幫忙,她看不到,全憑感覺。可是毒素嚴重影響了她的感覺。她越是著急,手越是不聽使喚。
她隻好背對著孟如川盤膝坐下,顧不上穿好衣物,立刻開始打坐,運功逼毒。
論內力,還是孟如川更深厚,同樣是打坐半個時辰,孟如川輕車熟路已經將毒素逼出了傷口,暗紅的毒血流盡,取而代之是鮮紅的血從傷口之中湧出。孟如川這才收工,麻利的把身體裡的那些箭弄出來,割掉皮肉點穴止血,撕裂了衣物迅速捆紮肋下這處傷。別的傷,在他看來都無所謂,先抓緊救治公子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