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府閑得慌,便應悔兒的要求出來走走,誰知道才出了府,拐了一道彎,眼前一黑,就被某人綁了來。
“她不是小孩子,認得回去的路。”一個包袱,他怎麼可能將她帶在身邊?
“你沒傷她吧?”
“自然。”隻是讓她小睡一會而已,不出幾個時辰就會自行醒來。
她鬆一口氣,安靜下來,不再言語。
他挑眉,“你不問為什麼?”
她轉過頭,平靜地看著那張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臉,“若是問了,你便會放我離開麼?”
他笑了,眸光流轉,“自然不會,我的詞兒如此特別,叫我如何舍得放你離開?”
看吧,他就是那樣隨心所欲的人。
歎了一口氣,她開口,“那麼可以麻煩王爺你替我到沐府傳個信麼?我不想讓大家擔心。”青玥和悔兒為了找她,隻怕會翻遍了整個雲翹國。
“這一點我已安排妥當,你無需當心。”笑意如漣漪般從唇角漾開,邪而美,“還有,不要叫我王爺,憐卿或行雅,隨便你挑一個。”
她一呆,自動忽略他後半句,隻問,“可以告訴我你是如何安排的麼?”
“我留了書信。”他撩起她散落在枕間的秀發在指間把玩,而後放在鼻尖一嗅,“好了,不過是些俗事,哪裏值得你掛懷,不如我們來談談其他的事如何?”
他的動作親昵而嫻熟,仿佛曾經做過千萬次般自然,模樣既滿足又陶醉,像在嗬護心愛的女子,她呆呆地看著,素淨的臉,控製不住地滾燙起來。
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曖昧。
可惜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
“公子,陶姑娘可是醒了?柯兒說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對上一雙了無笑意的美眸,絕豔的容顏登時一白,連忙低了頭,卑微地告了聲便退了出去。
嫋娜的身段,似曾相識的容顏,真的是何其相似於那個人。
原來,她們依舊在。
臉色黯下,緩緩垂下眼簾,再次抬頭,已恢複原來的平靜淡然。
安靜地整衣,安靜地下床,安靜地轉過頭,麵對那個一直在看著她的男子,淡然而疏離地一笑,“王爺,我餓了,請恕樂詞先行一步。”
她走出門外,屋裏頓時一片沉寂,隻隱隱聽得窗外潺潺的流水聲和幾聲鳥鳴,姬行雅將目光收回來,又緩緩地移向窗外,望著遙遠的山邊朦朧一片,唇邊勾起一抹諷笑。
姬行雅啊姬行雅,枉你自詡溫柔多情,此刻竟落得如此地步……
“來,這是剛從漁夫手裏買下的魚,清甜肥美,極是美味,你嚐嚐。”
無論怎麼吃,碗裏的菜隻增不減,陶樂詞終於忍不住開口,“王爺,我自己來就好,怎好麻煩你。”
“不麻煩,詞兒你就是太瘦了,要多吃點。”若再胖上幾分,抱起來會更舒服。
“還有,我再重申一次,不要再叫我王爺,憐卿、行雅、相公或夫君,我隻接受其中之一。”他放下手中筷子,雙手扶上她肩膀,語氣鄭重而嚴肅。
她望著他良久,終於妥協,“好吧。”
他登時展顏,滿室的華美,也比不上那一抹極致的美麗笑容。
心口一悸,她別開眼,卻不意瞥見他不遠處的身側,四個絕色的女子呆呆地望著他的俊顏,眼裏的癡迷戀慕表露無遺。
她於是黯然。
“王……行雅,你還是叫她們過來一道用膳吧,人多了,總會熱鬧些。”而且她們看向她的視線也太刺眼,如芒在背的環境下,縱是佳肴仙味,也讓人咽不下去。
嘴角的笑意漸漸隱去,他定定地望向她,似要看穿她的靈魂。
她亦回望,不驚不懼,淡然如常。
既已將她們納在翼下,便該負責到底,這是她的想法。
半晌。
“好吧。”他忽地一笑,“詞兒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聽你的便是。”微一側臉,他笑著招呼,“景兒,翹兒,柯兒,瓏兒,還不過來?”
四人臉上皆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他似乎也極為開心,唇角始終勾著,甚至讓兩人一邊地在他身側坐下,將陶樂詞隔開在對麵,一邊笑著還一邊替她們夾著菜。
偶爾,他會極快地往對麵瞄上一眼,見安靜無語的女子隻低頭一口一口地吃著飯,神色不見半點動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般,將自己遠離在了塵外。
有什麼東西,開始啃咬著心。
他的笑容開始有些僵,頭一低,幹脆拉來旁邊的其中一個,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地吻了下去。
懷中的女子立刻嬌媚地紅了臉。
他閉上眼,被細細啃噬的心,缺失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