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美,帶著一輪孤月的風華,在群山的擁護之中如眾星捧月一般,點綴在漫天的星河畔,宣告著夜色的降臨。
可是卻少有人能欣賞這種近乎黑暗的美,因為尋常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日為生活奔前走後,腦海中盡皆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又有哪裏來的閑情逸致去附庸風雅!
所以此時一元郡附近的村落,早已經是吹燈拔蠟,臥床而息!
可一間尋常的茅草屋內,一名樣貌可愛,五六歲的娃娃,正仰望窗外,看著點綴的繁星。
“今天徐爺爺講的仙人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我是徐爺爺講的那個仙人就好了,那我就可以飛了!到時候跟虎子上樹掏鳥蛋也不會總是我在下麵看著了,哈哈,隔壁的阿花也會崇拜我吧!”娃娃思索著白日裏有關仙人的故事。
畢竟在五六歲的娃娃眼中,仙人還是太過遙遠了,‘飛’已經是這個年齡段所能想象中最厲害的本事了,當然它僅僅關乎於‘掏鳥蛋’和同齡娃娃的‘崇拜’。
想到這裏,娃娃不禁開心的手舞足蹈起來。
隔壁屋內的娃娃母親,聽到動靜,輕聲道:“鐵柱,怎麼還不睡啊?”
娃娃輕吐了一下舌頭,暗暗責怪自己弄出動靜,但白日裏的故事卻魂牽夢繞一般,讓他無法釋懷,於是仍舊好奇道:“娘,你說徐爺爺的故事是真的嗎?我什麼時候也能成為仙人啊?”
娃娃母親聞言耐心道:“徐爺爺怎麼會騙鐵柱呢!鐵柱乖,隻有好好睡覺鐵柱才能成為仙人啊!”
母親的話仿佛一劑定心劑般,讓娃娃開心的回話道:“知道了,娘!”
隔壁房內婦人見沒有動靜,於是一拉被子,尋思道:“也不知道那徐大爺是哪裏來的人,整日說咱家鐵柱有什麼仙命,哄得鐵柱一愣一愣的,時日久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把鐵柱騙得出家當道士,如果那樣的話,我就…”
婦人想了片刻,猛搖頭道:“這徐大爺對咱家鐵柱也不錯,長得也挺和善的,該不會是什麼壞人,算了,我想這些個事情做什麼,明日早起做完飯還要下田呢!”
於是,婦人帶著疲憊的身體,在辛苦一天後,緩緩的進入夢鄉。
而隔壁的娃娃,卻仍望著天邊的星空,暢想著什麼。
突然間,天際畔出現一道銀白的閃光,拉出長長的一道白線,仿佛驚鴻。
“啊,流星!”娃娃大聲的歡喜道。
緊接著,娃娃一捂小嘴,怕又吵醒隔壁的婦人,但腦中卻思量道:“娘說過,見到流星要馬上許願,否則就等流星不見了,就不靈了。”
娃娃腦中靈光一閃:“那就讓我成為仙人吧。”
於是娃娃期待的閉上了雙眼,默默的念道。
直到兩個呼吸後,娃娃才滿意的睜開雙眼,望著天邊流星,困意上頭,小嘴卻仍嘀咕道:“不過這流星好長啊…”
然後,就慢慢的睡去了。
而能在這娃娃眼中逗留如此長時間的,自然不會是什麼‘流星’,而是修真者在天空上飛行的身影。
而這道在一元郡天空飛行的修士,赫然就是徐暮以及呂嶽二人。
他們二人,在火化了一種殉難的散修後,就打算前往他處慶祝一番。
而以呂嶽在凡間的地位,雖然不如一些王侯將相,但也算是一方豪雄,而徐暮的修為即使皇族帝王也要禮敬有加,所以二人去的地方,不說極盡奢華,但也要夠得上檔次。
所以論及東楚的繁華,自然是以三州十二郡為首,其中又以泰州和帝州為最。
隻不過,現如今亂雪峰早已是人去樓空,而徐暮為了日後的修道之旅,也要前往塵雨國與宗門會和,可偏偏泰州與塵雨國恰恰是兩個相反的方向,所以徐暮二人自是不會折返泰州。
可如果談到順路的問題,本應該是帝州最為合適,一來天子腳下,繁華無比,二來一元郡就在帝州的外圍,距離也是頗近,繞不了多少彎路!
但偏偏現如今徐暮大難不死,其中緣由連自己都說不清,如果再在帝州遇到五大家族的修士,那自己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畢竟亂雪峰的人已經走光了,五大家族在東楚也可以說得上是一手遮天,徐暮再孤身趕往帝州,不就是上門送死麼!
所以這種情況下,本想為徐暮好好慶賀一番的呂嶽不禁大失所望,隻得將目光轉移到十二郡的著名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