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劉文劍每天都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他做夢都希望早上一睜眼能看見入伍通知書被送到眼前,但等待就像一劑興奮劑,興奮後卻隻剩下滿腹的空虛。
趁著等通知的這段空閑時間,他回了一趟在農村的老家。他很小的時候每年都會在老家度過,但長大後很少有時間和心情回去了,這一次他又見到了久違的童年的風景。
農村的生活總能讓人勾起對童年的回憶,那是在很多人生命中占據了重要位置的一段旅程。老家的夜晚很安靜,乳白的月色就像奶油一樣灑滿了村莊,到處都是蟲兒的低鳴,偶爾傳來一聲清脆的鳥叫,讓整個人的心情都自由地放飛了起來。
劉文劍和堂弟呆了一整天,重溫了小時候去過的許多地方,在第二天早上才終於見到了自己這次特意回來想要見的二叔。他對二叔說自己可能要去當兵的事,向二叔征詢意見。二叔摸著他的腦瓜問他是否還沒決定?或者到了部隊能吃的了那個苦嗎?他隻是笑著反問道:“你答應過我,等我大學畢業時你會送我一枚勳章的,現在可以兌現承諾了嗎?”
二叔太了解自己這個侄子的個性了,知道他並非是在征求自己的建議,所以他笑了,然後當著他和堂弟的麵打開了一個箱子,箱子裏放滿了勳章和證書,那些榮譽都是二叔當兵時獲得的。
“哥,這可是老爸的寶貝,我早都想要一個,可老爸一直都沒舍得給。”堂弟比他小,還在讀小學四年級,他拿著一隻玩具槍,像一個無法安靜的陀螺,時而作出瞄準狀,嘴裏發出“砰砰”的聲音。
二叔沉默了,好久沒言語,隻是深情地凝視著那些勳章,好像在回味什麼。
劉文劍從箱子裏拿起一枚枚勳章看了又看,他從二叔臉上似乎看出了什麼,突然靈機一動,說道:“二叔,這樣吧,我知道你舍不得這些寶貝,你也不會真的把他們送給我,所以我不要了,不過作為交換你得給我講一些你當兵時候的事。”
“當兵時的事?”二叔一愣,又笑道,“好久了,都忘得差不多了。”
“老爸你騙人。”堂弟又插話道,“你前不久還給我講了你打仗的事兒呢。”
劉文劍看著堂弟一臉稚氣的表情,對二叔鼓了鼓眼珠,二叔難為情地摸著頭皮衝堂弟無奈地說道:“你小子……怎麼盡幹出賣老爸的事?”
“嗬,誰叫老爸騙人的,你不是說喜歡騙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嗎?”
“可老爸不是孩子啊。”
“但你是我的老爸,你不允許我騙人,你也不許騙人。”
劉文劍看著堂弟的認真樣,忍不住一個勁地衝二叔壞笑,二叔隻好說道:“文劍,你說吧,你想聽什麼,二叔的故事多得很。”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想知道與你的腿有關的故事……”劉文劍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他一直想知道二叔斷了的右腿背後究竟有怎樣一個故事,他以前也有問過,但是二叔始終以沉默作答。
二叔聞言也愣了半晌,眼神中布滿了一層迷茫的表情,但終於點了點頭,帶著他們來到了寧靜的院壩裏。
夜空中點綴著幾顆璀璨的星星,涼爽的風兒溫柔地拂過,就像母親的手從臉龐滑過,空氣新鮮得讓人心曠神怡。
“老爸,你快說呀,我也想聽呢。”二叔似乎仍然沒有勇氣提起那段往事,堂弟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靜,他才沉沉地閉了閉眼,在心底清幽地歎息道:“要不是他,我也許不止腿瘸,連命興許也搭上了。”
劉文劍聽得糊塗,心裏泛起一絲漣漪,憋了好久才問道:“二叔你說的他到底是誰啊?”
“我的一個戰友,也是我的班長……”一陣陣尖利的槍聲把二叔的思緒拉回到了慘烈的那一刻。
二叔是一位緝毒武警戰士,曾經在西南邊陲擔當打擊毒販的重要使命。
那一夜,黑夜無光,武警戰士們接到命令,就在今晚有一群毒販將從邊境運毒進入中國,戰士們的任務便是將這夥毒販一網打盡,繩之以法。
潛伏是一件最難耐的事,尤其是在如此炎熱的夜晚,除了必須忍耐惡劣的氣候外,還得頂住蚊蟲的叮咬,即使被咬得血肉模糊也不得動彈,甚至連呻吟都是不允許的,否則一旦暴露就會影響今晚的任務。
“我們的任務是放那些犯罪分子進來,等他們進入我們的伏擊點。我和戰友們一動不動地堅守了大半夜,直到淩晨三點多鍾才終於有了動靜……”二叔和他的戰友們通過紅外線望遠鏡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在淡淡的疲倦襲來時,前方終於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戰鬥瞬間打響,戰士們雖然知道那些犯罪分子都帶有武器,但沒想到他們所使用的武器是如此先進。戰士們竭盡全力才遏製犯罪分子的火力,死傷過半的犯罪分子驚慌失措,夾著尾巴想要逃回邊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