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你們穿上軍裝就是一名士兵了,你們離一個士兵的標準相差得實在是太遠了。在我眼裏,在這個圈子裏,你們都還隻是一個孩子,是還未長大的孩子,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們必須先做好每一個新兵必須學會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學習如何整理內務。”蘇齊的話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但他毫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新兵蛋子此時都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們對我的話非常不屑,但我會盯緊你們,如果你們誰敢站出來說自己的內務已經整理得非常好了,那你就過了第一關。”
“還有,這裏沒有學位的高低之分,沒有城市和農村的地域之分,更沒有富裕和貧困的身勢之分,你們是一個團隊,都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都沒吃飯嗎?大聲點,我沒聽見。”
“明白了!”這些新兵的聲音衝破了雲霄。
“接下來,我們開始今天的第一項訓練,我會在這裏等你們回來,我不希望看見有人掉隊,如果你不小心掉隊了,即使爬也得給我爬回來。”蘇齊所說的第一個訓練項目指的是八千米長跑,所有的新兵一聽這個數字大腿就開始發軟,差點沒崩潰。
劉文劍很詫異班長蘇齊的態度為什麼會大變,這跟蘇齊當初在他家家訪時的情景完全就像是兩個人,他還在想那些曾經的笑容究竟去了哪裏時,蘇齊的怒吼聲又在耳邊驟然響起,如同平地驚雷,驚得他像一隻兔子一樣飛速竄了出去。
八千米對於這些新兵來說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加上很多人昨晚也沒怎麼休息好,有些人還沒跑到兩圈腿肚子就開始打哆嗦,直叫爹娘。
劉文劍從小就非常喜歡運動,而且大學時還是校籃球隊隊員,所以身體素質相對不錯,跑了好幾圈才開始感到有些氣喘,汗流浹背,但他沒停下來,因為他想第一個跑完全程,第一個到達目的地,他要在班長麵前挽回剛才失去的顏麵。
天空慢慢地透出晨曦,一絲光亮從天邊滲了出來。
劉文劍很艱難地跑完了全程,當他到達目的地時,趔趄了幾步差點沒摔倒下去,蘇齊卻並沒有表揚他,隻對他說了一句話:“這還隻是剛剛開始,別高興得太早了,精彩的還在後麵,悠著點吧!”
“我靠,有本事你也跑著試試,站著說話腰不疼。”劉文劍在腦海裏翻出了這句話,卻沒有說出口,然後問蘇齊可以回去休息一會兒嗎,蘇齊卻冷言問道:“我剛剛說過的團隊精神,你這麼快就丟到腦後去了?即使隻有你一個人到達終點,但你的戰友卻全部陣亡,那麼你也是失敗的。”
劉文劍被這話哽咽得差點沒窒息,隻好等待著戰友們一個個歸隊。
早飯過後,所有的新兵開始學習整理內務,蘇齊在一邊重複著內務整理必須達到的要求:“橫看一條線,豎看立著站,側看穩如山,要想達到這個目標,四道工序必須到位。”所謂四道工序,即踩、砍、捏、修,這是新兵連士兵的必修課。
宿舍裏一片混亂,全然一個亂攤子,這些新兵手忙腳亂,有用腳踩的,有用膝蓋跪著的,有用手肘壓的,還有用小板凳摁的,總之是五花八門,各使各的招,滑稽可笑,直累得滿頭大汗也無法使其成形。
劉文劍一開始本來以為折被子是一件簡單的事,卻沒想到幾乎要了他的命,他累得氣喘籲籲也無法把被子折疊成班長要求的樣子,借著喘息的機會回頭看了一眼戰友們的成果,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笑出聲來,但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被班長看見了,班長馬上盯著他笑道:“你這是在笑別人呢還是在笑自己?”
“我……我沒笑……”
“怎麼了?現在知道自己還是小學生了吧。”
劉文劍理會了班長話裏的意思,心想這跟學曆有什麼關係,班長接下來的話卻把他打擊得體無完膚:“你們別以為整理內務是一件簡單的事,我一看就知道哪些人在家裏根本不會做家務。劉文劍,你雖然在學校裏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學生,但那是在學校,到了這兒,你就是一名小學生,不,應該說是一名幼兒園的小朋友,因為你一切都得從頭開始,你身上的以往的光環全都得給我拋棄,聽明白了嗎?”
劉文劍心裏早已對蘇齊恨得要死,心想你怎麼老是跟我作對?但他的心思盡量沒從臉上表現出來,而是笑嘻嘻地搭訕道:“老大,要不你給整一個看看?”
蘇齊一愣,但接著走到他身邊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好啦,千萬別眨眼。”話音剛落,他便像在使無影手,呼呼啦啦不幾下便把劉文劍床上那堆亂攤子給收拾得整整齊齊,乍一看還真像是塊豆腐。
劉文劍呆了,其他的戰士也呆了,蘇齊剛才的表演給了他們一悶棍,打得他們無法呼吸,無法再繼續保持內心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