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階緊緊夾在兩側的石壁當中,看樣子是硬生生從石頭中鑿出來的。秦琪兒帶來的強光手電在地下河中浸了半天,早已不能用了,熒光棒的亮度不夠,洞裏濕氣氤氳,往裏麵僅能看到四五米遠的地方。
張奉孝站在石階入口,指指頭頂:“四象玉像全部打開,不知道是不是觸發了金花公主墳自毀的機關,從上麵肯定是出不去了。這道石階,說不定就是當初築墓的工匠們留下的逃生之路,我先進去瞧瞧有沒有通到外麵的出口。”
張嬴川搖了搖頭:“這不是虛位。築墓的工匠私自開挖秘道,會壞了墓裏的風水,必然要想盡一切辦法遮蓋。你看這石門,根本就沒做什麼掩飾。這石階,是墓中早就設計好的一部分。小心點兒!”
張奉孝答應一聲,剛把銑鋣刀握在手中,就隻頭頂轟隆隆一陣悶響。扭頭一看,一塊足有磨盤大的巨石從剛才跳下來的洞口砸了下來,接著一堆碎石不停地湧了進來。顯然上麵的洞穴已經坍塌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在此地逗留,用不了一柱香工夫,眾人都得被活埋。
姚四爺畢竟見多識廣,一錯身搶到張奉孝身前,擺手吩咐:“奉孝,我來做開路先鋒,你斷後!”
雖然拜這個師父有點勉為其難,張奉孝卻是個光棍性子,既然認下了,就沒有不依規矩的道理,低聲一笑:“師父,這條路未必能出金花公主墓,說不定還有風險。倒鬥的規矩,探路徒弟先師父後。”話一說完,搶先上了石階。
姚四爺聞言愣了一下,繼而搖頭一笑,緊跟了上去。仍然是張嬴川和張政社兩兄弟斷後,把兩個女孩夾在中間。六個人前後都有熒光棒照明,緊貼著兩側的石壁,慢慢向上摸了上去。
張奉孝在前麵開路,越往裏空氣越濕,兩側的石壁生滿了濕滑的青苔,頭頂還不時有水滴落下。眼前水霧繚繞,隻能看到兩三米遠近。石階向上的坡度很小,走了五六十米遠近,張奉孝感覺在豎直方向,頂多爬了十米左右。
又慢慢向前摸了幾分鍾,身後巨石墜落滾動的聲音已經聽不真切了。姚四爺突然停了下來,一拍張奉孝的肩膀,指指前麵:“到頭了,是道石門,這玩意兒還得我動手,你在旁邊好好看著,學點本事。”
張奉孝舉著熒光棒看了半天,終於看到了姚四爺所說的石門,不由對他的眼力大為歎服。姚四爺似笑非笑地朝他搖搖頭,側身擠了過去,張奉孝趕緊舉著熒光棒跟上。
到了石門之前,張奉孝打眼一瞧,頓時覺得像在哪裏見過一般,石門的大小製式都極為眼熟。
姚四爺一邊尋找開門的機巧所在,一邊解釋:“遁甲八門,開、休、生、傷、震、杜、景、死、驚,又回到老地方了。奉孝,你動動腦子,看看這石門是遁甲八門中的哪一門?”
石門就是塊光禿禿的大石頭,一點人工刻鑿的痕跡都沒有,張奉孝看了半天找不到頭緒。姚四爺掐指算了算,搖搖頭:“要說這易理術數,還得數張三爺的手段。老夫無緣得見十六字天象全卦,這輩子想窺測天機,是沒指望了。奉孝,記下幾句口訣,你悟性高,行事又不依常規,日後有可能頓悟。坎居一位是蓬休,芮死坤宮第二流。更有衝傷居三震,四巽輔杜總為頭。禽星死五心開六,柱驚常從七兌遊。惟有任星居八良,九尋英景問離求。”
張奉孝本想把張三爺得到《十六字天象全卦》之後結合平生所學,寫成《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一事告訴姚四爺,隻是未經大哥同意未敢造次,隻好先把他說的八句口訣牢牢記誦了幾遍。
張嬴川這時也擠到了前麵,聽張奉孝嘴裏咕咕嘰嘰地死記硬背,不免失笑:“好家夥,姚四爺果真是傾囊相授啊。也好,這次我金花公主墳裏廢了一隻眼,日後還能不能再幹這倒鬥的買賣,實在難說。姚四爺有心,我也不敢藏私,關於四象八卦、奇門遁甲,以及易理機數,找個機會互相參詳一下。不用算了,這是離位,景在離,門便是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