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不關我事(2 / 2)

“是殺他,不是我。”婦人道,“原本我們在那無人管的地方也清淨,苦便苦一點,日子便這麼過,也慣了,不想幾個月前,突然便有人來殺他,是在飯裏摻了毒,偏巧那天我失手打翻了飯,飯給狗子搶了去,我正心疼得罵呢,那狗子卻蹬蹬腿死了,嚇得我抱著他一夜沒合眼,想藏沒處藏,想躲沒處躲,兩個罪人,不過縮角落裏等死罷了,不想之後竟然便又沒了事,無人過問,我便尋思著,是不是殺錯了人?如今發覺了也便放過了?想來想去,又想起那事發生之前,這死瘋子整日在地上畫畫,有次說是給人看見了的,問他他又說不清楚是誰,莫不是這畫惹的禍?便不許他畫,誰知道這個挺屍的,白日我看著是不畫了,卻又鬧出幺蛾子,半夜裏爬起來出門畫,我白日裏要洗太監們的衣裳,累上一天,夜裏哪裏守得住,這不又招來你們……”說著不知道觸動哪裏的愁腸,那婦人竟然抬起袖子來拭淚。

風菲菲木然坐著,聽著那些話,字字入耳,卻又字字渾渾噩噩,舊事像埋藏在灰燼中不滅的星火,總在一片灰暗中猩紅的一閃一閃,真正去扒找卻又處處難尋,一不小心,也許那點星火便又滅了,還是冷冷的一團灰,就像這心,隔夜浸水般冰涼。

風菲菲木然坐著,聽著那些話,字字入耳,卻又字字渾渾噩噩,舊事像埋藏在灰燼中不滅的星火,總在一片灰暗中猩紅的一閃一閃,真正去扒找卻又處處難尋,一不小心,也許那點星火便又滅了,還是冷冷的一團灰,就像這心,隔夜浸水般冰涼。

風菲菲身側的公孫煊渁默默抓起她的手,輕輕一握,他掌心有些燙,然而對這刻手腳冰涼的風菲菲來說,那滾燙的感覺卻最是熨帖舒心,風菲菲感受著那份熱力,於這心神恍惚的一刻,突然想起了完全不相幹的事,她記得公孫煊渁以前的手掌是微涼的,這和他武功陰柔有關係,但是這段日子,無論什麼時候他的手伸過來都是熱的,溫暖入心,這麼一想,心中一動,便瞟過眼去,見公孫煊渁攏著袖子,抱著茶,茶杯熱氣嫋嫋,又被袖子攏住,那手便分外暖和。

這麼一察覺,心便又動了動——他是希望在這黑暗前行的路上,給自己多一些暖和的感覺吧?不光是行動言語,還有體膚接觸,不光是不即不離的支持和陪伴,還有在她心生寒冷手足發涼的那一刻,伸出的在袖子裏暖熱用茶杯焐燙的一雙溫暖的手。

這世上有人待你如此,真相再畏懼再恐怖,也有人願意和你分擔,那麼,還怕什麼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風菲菲雙眼潮濕的反握住了他的手,安撫性的拍了拍,隨即示意蕭寒帶那婦人下去,先看守住,待事情水落石出,再決定她的去留,又命人出去悄悄的找大夫——老太監病得不輕,那素妃舊事,那要殺他的人,這些事的答案要等他能開口說話,才能真正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