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本應是三國公主(2 / 2)

這樣詭異離奇,卻又血淋淋鮮活著的命。她風菲菲的命,全赤州大陸女子最欣羨的風菲菲的命,兩個大國最尊貴的公主,最煊赫最風光的風菲菲的命,卻是這樣的蕭索而悲摧,其實,她本應是三國公主,那個含玉出生本應是赤州七國最尊貴的公主,卻是這樣卑賤瑟縮的活在永無止境的黑暗與無人救贖的絕望之中。

風菲菲直立著,沒有表情,微微揚起頭,妖歿走近她,她退後一步,這一步退得妖歿僵住,冰雕一般的僵在了當地。

公孫煊渁沉默看著她,抬手想要拉過她,她微微一讓,公孫煊渁的手,落在空處,他並沒有將手立即收回,卻在半空中,微微蜷起手指,仿佛要抓握住那一份清冷的空氣,來撫平內心深處此刻的驚濤駭浪和痛悔無邊。

他來遲了。至於為什麼來遲,他也很無奈!這恐怕就是天意弄人吧!他回來時,人去屋空,那木籠子空空的開著,不僅那屋子,連整個宮室都空了。讓他心神發冷的是,滿屋子飄蕩著濃厚不散的血腥氣味,他甚至在已經洗過的地下青磚縫裏,發現已經發黑的血跡,密密麻麻到處都是,甚至還有細微的肉屑,而那張床上,乍一看沒什麼特別,隻覺得顏色似乎變了,發白變成發黑,散發著濃重的腥氣,用手一摸,滿手淡紅。要多少的鮮血流出,才能把一張床整個染透?他立在那裏,立在秋夜如水的月色裏,那一霎,從頭到腳,冰冰涼。

誰遭遇了天下最慘的酷刑?誰發現了躲在木籠子裏的女孩?誰死在這張床上,遍身血肉橫飛,誰知道那五歲的小小孩子,在這三天裏麵對了什麼?他甚至找不到人去詢問——整個素妃宮中的人,大多都死了,連素妃據說都“暴斃”了,他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查證,他還得趕路。

他來時一路狂奔,去時步履蹣跚,她的生死不明,他的失信錯過,像是一道鐵索,牢牢鎖在他心頭,從此再無一日卸下過。但是那個小小女孩兒,他卻直覺的認為,她沒死。

他不相信她會死,那個奇特的、眼眸明亮而蒼涼、曆經五年最黑暗歲月依舊不改本性光芒閃爍的女子,上天讓其降生必然有其使命,不該無聲無息被命運解決,換得早夭的下場。

他要找到她,然後讓她自己決定要不要報仇,他要將那些人留給她去親手報仇,如果這輩子找不到風無名,他會趕在她們死之前,幫她解決。後來,他懶於政治,有點時間便微服出遊,希望有機會碰見記憶裏眼神滄桑的孩子。

然而,卻始終沒有那份機緣!緣分,這個東西,不是強求便能輕易獲得,如同他初次遇見她,那是莫大的機緣啊,然而,卻隻能是有緣無分。

在無數次失望的找尋未果之後,然後,那一年,玄淵的那個玉簌公主,卻再次震撼了他,不是因為她的“赤州第一美人兒”的名號和美貌,而是她的不同於尋常女子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