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表麵迷惑了眼睛,等真正看清時卻已經是很久以後的。如果她早知道,應該會後悔吧。
“你父親知道嗎?”
“是我自己要求的,柳姨娘會有辦法說服我爹。”說到這裏,小人兒嘴角露出抹譏諷。
“…你父親並不討厭你。”
“可也不見得有多喜歡。”沒有生母照看,又是庶子,前麵還有柳氏兩個兒子擋著,相當然易謙的日子有多難過。
冬陽攏了攏被子睡在外側,易謙緊貼著冬陽睡下。
“小爹,謙兒可以問你為什麼會嫁給父親嗎?”漆黑的黑夜中易謙的聲音有著小孩特有的稚嫩。“別人都說你嫁給父親是圖的榮華富貴,可你在本宅時根本就沒享受過什麼,過的連易家有臉麵的管事都不如。你有獵物的手藝還可以用石子打獵物,可以養活自己又比現在過的自由。別人說小爹圖的是父親這個人,可父親這四年來根本沒進過小爹的院子。”
冬陽微不可擦的皺眉:“誰跟你說的這些?”
“我閑著無事躲在樹上睡覺時聽仆人說的。小爹不是個貪圖富貴的,也求不得父親什麼,那小爹為什麼不離開易家?”
“這些閑話你以後少聽。”
“我是不小心聽到的。”
“非禮忽視,非禮忽聽,非禮忽言,你的書都讀哪去了?”
“我隻是好奇。”
“這不是你該好奇的。”黑暗中冬陽給易謙攏了攏被子,輕聲道:“你隻要知道你父親不討厭你,他是你這世上唯一最親的人就可以了。”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易謙心裏反駁。不,我最親的還有小爹。隻是覺著這話說出來沒意思,他會用行動來回答的,隻要再等他十年不隻要八年,他就十二歲了,到時候他學了打獵的技藝也可以獨自上山打獵賣錢,所賣的錢都教給小爹管。攢夠了錢他就要求跟小爹分出去過,至於父親,他還會尊敬他、孝敬他,把他當父親看待。至於其餘人,把他當親人的他自然也會當作親人,不把他當親人的,也不過從此陌路。
聽著易謙漸入平緩的呼吸,冬陽想起了過往種種。他從小家業富裕,雖然年幼就沒了母親,可父親卻未再娶一心一意待他這獨子,直到父親去世親大伯以他年幼的理由把持家業,最後還以全族安全為由逼他嫁人,對那樣的親人他已經心灰意冷。沒親人沒朋友,從此孤身一人在哪過不是過?而且,相比於他的遭遇,對這樁荒唐的婚姻來說最難過、最痛恨、最厭惡的人不是他,而是易雲卿。
百年書香世家的嫡長孫,從小熟讀詩書聰慧異常,錦衣玉食含著金匙長大,雖然他不眼高於頂目中無人,更不鄙視窮人持強淩弱,可他的高傲是與生俱來存在骨子裏的。被親叔叔逼得娶男妻、不入仕、被壓迫的過往種種,都是深深紮在他心口上的毒針,稍微撥一撥都痛入心扉徹骨冷寒。
7山野交談
想著山上竹套的冬陽在天未亮的時候起身,原本想一人上山的冬陽在門口見著也已經收拾整齊的易雲卿。
“大少爺可以再睡會。”昨日已經商議好由他跟雲青雲春兩兄弟在天未亮時上山把竹套裏的獵物帶回來,再由易雲卿跟庶四爺並村長家送到鎮上去。昨天約好的時間到了雲青兩兄弟還沒醒,冬陽就不把算帶他們了。
易雲卿不答,瞧見隻有冬陽一人皺眉:“四弟六弟沒起?”
“昨天走那麼多山路,四少爺跟六少爺恐怕是起不來的。橫樹一點小獵物也不重,我可以帶下來的。”
易雲卿眉眼閃過一絲惱怒:“起不來?他們還以為還是世家少爺不成?”察覺自己語氣過重,易雲卿舒口氣瞥他眼:“你能幫他們一時卻幫不了他們一世,現在不比從前,沒有家族的鄙佑隻能靠自己。”見冬陽不語,再道:“你若等一等,我去叫他們。”
有易雲卿親自監督,雲青兩兄弟不得不忍著腿腳的酸痛爬起來,收拾整齊後易雲青臉上還有氣憤的不耐,易雲春不是存心躲懶所以臉上掛的不是氣憤而是羞愧。
雲卿皺眉,招手讓易雲春過來用較為嚴緊的語氣道:“你們嫂子願意教你們是他的大度,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自己要爭氣。”
易雲春以為是說他睡懶覺的事羞的一臉通紅,忙點頭發誓一定不再睡懶覺了。
三人陸續出門,冬陽落後半步。
“你現在幫他們一步那以後就是害他們十步。”
沉默的背影若頓後,含首點頭。
借著微弱的光線從昨日走過的狹窄山道上山,到設下竹套的地方剛好天大亮。三十個竹套順著水源設下,抓的就是那些晚上到水邊喝水的野物。
還隔老遠易雲春就見著了竹套中那一團灰色的皮毛,當下興奮的跑過去半途被騰蔓拌了跤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