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靠岸的船(1 / 3)

寂靜的夜,渤州一處深山上

偶爾響起鷓鴣的鳴叫,隱約能聽到遠方傳來的狗吠聲。

一個黑色身影將一具人形物體推入已挖好的深坑中,一鏟一鏟的沙土被灑在溫仕演的身上。見一切安排妥當後,黑色身影拿上工具轉身離去。

見黑衣男子已無蹤影,兩條身影快速地挖土救人,拖著溫仕演出了土坑。

直至一陣清風拂過,土坑恢複了原樣,此處再無人影。

五日後,渤州州府書房內

“老夫將懸壁城拱手相讓,你卻守不住,這交易不做也罷”,鄭立銘掃了一眼對麵坐著的青年男子。

“大夏朝內官民一心,可與你之前講的完全不同”,義渠也不惱,語氣平淡地回道。

聞言,鄭立銘心下倒是高看義渠一眼,麵對自己這樣的話依舊不急不躁,對方的確是有謀之輩。

“既然老夫信守了承諾,你總得有些回報”,說著,抬手為義渠斟茶。

“你說吧”,對方是大夏朝的高官,而且渤州毗鄰犬戎族領地,與之交好沒有壞處。

“幫老夫殺兩個人,此二人正住在悅來客棧”,鄭立銘抿了一口茶水,自己不能出手,動作太多,痕跡便會太多。

“是何人?”義渠低眸,能讓對方開口的,這兩個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

“兩個兄弟,與潘季謙在紅袖館內起了衝突”,鄭立銘言簡意賅。

隨著鄭立銘的描述,義渠的腦海裏浮現了那個少年的樣子,原來是他。

“此次得手後,我們交易繼續”,義渠看向鄭立銘。

“可”,鄭立銘頷首。

至於交易,兩人不會再有後續,既然朝廷已派人插手,那自己就需要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清掃幹淨,義渠的人頭便是自己換取信任、保留身家性命的階梯。

又三日,夜寂靜無聲

悅來客棧外出現了數十道黑影,隨著客棧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黑影在街道上消失。

一盞茶後

“沒人”、“此處也沒人”、“不是說一直派人監視麼?人沒了都不知道”、“將軍,怎麼辦?”“撤!”,一群黑影低聲說著異族的語言,隨後如潮水般退去。

與此同時,一柄小刀飛向渤州州府大門處,隻聽“奪”的一聲,飛刀紮向了木柱,飛刀下麵有一封信。

守夜的兵甲見狀,趕忙向外跑去,卻未見到任何的蹤影,返身取下飛刀,拿上信疾步往州府內跑去。

看清信中的內容,鄭立銘眼底浮現沉重之色,對方竟是來信挑釁,說他們一行人於四日後在應歸山等自己。

甕中捉鱉麼?

鄭立銘嗤笑一聲,除了龍椅上的那位,自己倒還沒怕過誰,就讓你們看看誰是那隻“鱉”。

四日後,午時,臨近渤州邊境的應歸山上

一道道黑影將空地上坐著的兩人圍了起來,褒可青拿起隨手采摘的穀莠子,慢條斯理地編織著。

元狩帝則坐在她的身旁,靜靜地看著她手中不停的動作。

而此時,應歸山下是一批批渤州兵甲,整齊有序地將應歸山圍了起來,隨即第一批渤州兵背負弓箭上了山。

“你們倒是淡定”,須卜眼含疑惑地看向兩人。

“給”,將手中折好的兔子隨手遞給裴涅,褒可青抬眸看向黑衣人,出聲道:“我要見你的首領,想跟他做筆好買賣”。

“......你知道我是誰?”須卜皺眉看向對方,自己與首領熟知大夏文化,容貌遮掩,甚至連口音都模仿著夏人,一般人聽不出異樣 。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身後之人是義渠”,褒可青雲淡風輕地說道。

聞言,須卜瞬間抓緊劍柄,眼底凶光頓顯,此二人絕不可留,而黑衣人中有一個青年男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場地中央身著青衣長裙的女子,有趣,她竟是個女人。

“此處皆是你的人,何必多擔心,我們也隻是想跟你的首領談談而已”,褒可青站起身,撣了下裙擺,望向來人。

鄭立銘此人,心中除了自己,對旁人無半分情義,心如蛇蠍又絕頂聰明,僅憑一封有頭無尾的書信,不足以讓他供出義渠,也無法以絕後患。

正所謂:“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紅袖館那一遭是褒可青臨時起意,但裴涅卻是心有靈犀,兩人配合刺激潘季謙作出反應。

後暗衛傳來渤州州府鄭立銘與犬戎有勾結的消息,褒可青與元狩帝兩人連夜商談定策。兩人此次要做的,便是以身入局,將混入渤州境內的犬戎一網打盡,並清洗渤州官場。

“想談什麼?”須卜謹慎地問道。

“談談犬戎族的相國嚴狁,他還想不想要”,據暗衛傳來的訊息,義渠生性狡猾,住處不定,每次出門都是喬裝易容,無法斷定他現在是否在此處。

“你!”須卜雙眼睜大,隨即反應過來:“這絕不可能!”嚴狁在茫茫大漠後的王庭中,如何會在夏人手中。

人群中的義渠眼神微凝,雙眼緊盯著那抹青色身影。

“不信?”褒可青抬眸看向遠處的山崖,山崖下麵是零星點點的民居,繼續開口:“茫茫的大漠後麵是綠洲,綠洲上是義渠伯父獫育的王庭,可對?”

轉眸看向須卜不敢置信的模樣,褒可青嘴角勾笑:“讓義渠出來,跟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