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靠岸的船(3 / 3)

“到底是誰?”鄭立銘依舊想不通,看著那封信、全身都是傷的潘季謙以及自己與潘季謙、義渠交談的內容,鄭立銘不認也得認,到底是誰,如此早又如此算無遺策。

隻見溫仕演遙遙望向東南方,說道:“棋盤上隻會有兩個棋手,那便是當今聖上與皇後千歲”。

元狩十三年八月初,鄉試大比結束,各地官府如火如荼地張貼這次秋闈成績。

原州州府門外,數千考生眼露期待、緊張地看著原州州府牆上巨大的告示,尖叫聲、哭泣聲此起彼伏。

“慧林你看,你又是第一名,哎呦我去,我在哪?我在哪?”陳琦這次趕忙找尋自己的名字,右手牢牢地抓住身旁舒慧林的胳膊,高聲叫道。

“在那”,舒慧林拍著陳琦的肩膀,讓其安定,抬起一手遙遙指向那榜單上末尾的名字。

“天呐,慧林,你看,我上榜了,我終於上榜了”,陳琦又是一陣地尖叫。

元狩十四年三月初一,太極殿

“你喚何名?”威嚴低沉的帝王之音從高台上傳來。

“回陛下的話,學生名喚舒慧林”,站在考生前列的舒慧林低眸,恭敬回道。

“好名字,那便封你為新科狀元”,元狩帝收回目光,語氣無甚波瀾。

“......謝主隆恩”,舒慧林撩袍雙膝跪地,將腦袋貼向地麵。

元狩十八年六月

“朝廷已經同意我的懇求,派我前去渤州協助史將軍,即使在他帳下做一名刀筆吏,我也心甘情願”,陳琦欣喜地看向已經身著五品官服的同窗。

自己的水平也就夠參加了當年的會試,此後隨朝廷安排做個小吏,但對方卻是一路高升,數日前站在了太極殿上。

舒慧林感受著同窗的喜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史文豔”這個名字在大夏已是一個傳奇,在短短幾年間傳遍九州,大夏子民誰不知道他每一次出征皆是攜勝而歸,六年間以最小的代價端了犬戎一個又一個的王庭,現在犬戎聽到“史文豔”的名字皆是望風而逃。

“那名女子依舊未找到麼?”陳琦看著至今仍獨身的舒慧林,有些感慨地問道。

“嗯,依舊沒有下落”,舒慧林嘴角含笑,沒關係,他可以一直找下去。

自己沒有家世背景,此前官卑職小,能力有限,所以這些年自己一心想往上爬,在地方兢兢業業,作出政績。等自己站在了高處,便能找到她。

“唉~隨你吧,你總是有自己的主意”,陳琦看向好友,歎道。

狀元及第,殊榮無雙,那上門求親的絡繹不絕,然而自己這個好友卻是拒絕了一門又一門的親事。

如果不是簡在帝心,早已淹沒在了宦海沉浮中。

注意到身後仆役疾步走來,舒慧林疑惑地看向他,隻見仆役靠近低聲說道:“爺,宮中來人,說陛下召見”。

舒慧林轉頭看向陳琦,陳琦擺擺手,朗聲一笑:“我去也”,起身離開了廳堂向外走去。此後兩人各有發展,順心而活。

養心殿內

“臣舒慧林,恭請聖安”,舒慧林躬身行禮道。

“起吧”,元狩帝低眸看向桌案,那上麵敞開著的正是舒慧林於昨日寫的奏章。

剛在太極殿上站著沒幾日,其他人尚未適應,忙著左右逢迎,他倒是獨善其身、淡定自若。

此子的確是可造之才,在地方為官多年,政績頗豐。與此同時,這個名字每一次的出現都會引起帝王的注意,故而一路高升。

“這份奏章寫得不錯,明日在太極殿內向百官再詳細講述下”,元狩帝抬眸看向舒慧林,隨即注意到養心殿外走來一大一小兩人,女子挺著孕肚,左手牽著一個五歲的男孩。

再往後看去,是女子身後那個常年形影不離的白麵清秀男子。

“喏”,舒慧林恭敬領命,隨即察覺了上座的異樣,低眸不語靜靜等待。

“你退下”,元狩帝說著,便起身走下階梯。

“喏”,舒慧林領命退下,轉身向養心殿外走去,低眸注意到身前有兩道身影,忙再次行禮。

隻聽帝王聲音傳來:“天氣如此炎熱,怎麼過來了”。

隨即女子清朗的聲音響起:“師父來信,說過幾日便到,剛好可以將那枚數月前完成的骨哨給他看看”。

褒可青停住腳步,看向男孩:“去吧”。

男孩乖巧地點頭,看向元狩帝,行禮說道:“見過父皇”,不等裴涅回話,便跑向了階梯下右側的長幾旁坐下,開始自顧寫寫畫畫。

“哼!他倒是焦急”,褒可青懷孕四月時經太醫正把脈診斷,說這胎是女娃,隨後消息便傳到了南華山派,眼見著產期將近,這個老頭便要出現。

“莫如此,他不是我生父,卻勝似生父”,褒可青拍了下元狩帝摸向自己肚子的大掌。

心知褒可青感恩之心,元狩帝無奈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隨即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養心殿外,小鬆注意到身側經過的身影停頓了下、繼續抬步,也不在意,默默低頭站立,眼眸含笑,聽著殿內女子的聲音。

誰也沒注意到,那個已走至養心殿外的身影放緩了腳步,抬眸看向宮門,眼底隱含淚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