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東方咎聞言,打量北都坎幾眼。據說這已經是北辰十年間換的第三名太子,前兩個都因為有人參其謀反而被誅。且不論這逆罪真假,單說北辰王對親生兒子的心狠手辣便知其冷酷性格。看北都坎完全承襲了其父暴虐的性子,還如此貪色,且眉短眼長一幅短壽相,這太子位未必就能坐的長遠。
哲太子還在跟他應付,說些恭維客套的話。咎便走開去,來至長棚外,瞧見那秋千架下,已經有些個人在嬉鬧。
楚太子楚天明攀在其中一架秋千上,讓小太監推著他,幅度不大地搖擺。楚後煙如遠遠看著,還是不放心,不時讓身邊的宮女提醒他們小心。
咎刻意的往楚後身邊看,卻沒瞧見天曦公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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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就有些失落,也帶些疑惑。
西炎太子西門鴻彥帶著三皇子西門鴻飛進了楚威的禦棚裏。施禮過,叫隨從奉上幾件平常的玩器,再就是一卷地圖。
“陛下,我西炎自來地域廣大,物資饒富。今三生有幸得陛下將五公主下嫁吾弟,甚感惶恐,無以為報。特將我域內十座城池作為聘禮,迎娶德賢溫良,才貌兼備的五公主回西炎,望陛下肯允笑納。”
這楚國多年來被四國合圍,地域不斷縮小,除了繁華楚都,所掌握的城池很是有限。所以,西炎這次大方割地,很得楚威歡心。
“好好好!西門賢侄果然是慷慨之人,小女得嫁如此良婿,我做父皇的,也是深覺安慰啊。”
旁邊的大臣隨聲附和,言談笑語間,賓主盡歡。
楚國長公主楚天晴多年前就是嫁了西門鴻彥。這次隨夫婿回來省親,後宮裏哭訴不絕。西門鴻彥生就綿軟性子,仁有餘而威不足,若不是生母梅皇後手腕強硬,早就被年紀相仿的幾個兄弟們奪了位去。天晴雖貴為楚國公主,到了西炎也難成正牌的太子妃,不過是封了個次等的側妃而已。
西炎皇後宮儀甚嚴,對兒子楚國尋來的女子本就輕看,這楚國禮儀又與西炎諸多差異,性子溫良的天晴公主得不了婆母的寵,少不得委委屈屈過日子。
那西門家太子妃是西炎本國太師的女兒,驕橫跋扈,妒心頗熾,看見天晴公主容顏嬌媚,體態妖嬈,更是嫉恨,幾方夾擊下,這天晴公主出嫁幾年,回來竟瞧的憔悴不堪。
楚皇對此並非不知,可是家國相較,還是大局為重。這次看見東榿太子東方哲風流人物,本想把五公主嫁與東榿,不再去西炎受那虐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後還是給西門家兄弟得了去。
歎口氣,也罷!帝王家的女兒,都是一樣的命運。往後姐妹一處伴著,就算時日艱難,總也有所照應。
在母妃身邊立著的五公主,今日摘了麵紗,看著也是孱弱,眼睛紅腫,極不情願。奈何這樣的事父皇且做不得主,何況並不十分得寵的母親了。母女相對,心內甚是淒苦,也不敢在這佳節盛宴上顯出幾分來。
真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時候不久,客齊。楚皇命開宴,賓主把酒言歡。
咎依舊是隨了哲太子,四處應酬,虛與委蛇。
酒過三巡,開始有楚國的秋千高手上架表演了。咎放下酒杯,提了些興致起來。
分明受過訓練的幾個短衣打扮的男女一人占了一架秋千,上下翻飛蕩的花樣百出,時不時在人群中爆出幾聲喝彩。前後高處懸著的花枝、銅鈴等物接連被摘下踢響,氣氛熱鬧異常。
東方咎看的興起,心裏也有些癢癢的。冷不防,竟瞧見了天曦公主。
從楚宮妃嬪們聚集的宴棚裏出來,沒有穿平日裏公主那些繁複的衣裙,身上是鬆綠的紗衣覆著的雪紡排扣束衣。
走到中間的秋千架旁邊,那上麵蕩著的男子忙收力,很快停下來。有小太監上前清潔了一下踏板,天曦走到秋千前麵,提力一跳,雙手抓了繩索,站到了板上。
曲膝蹬幾下,秋千很快前後蕩起來。擺動的幅度越來越高,很快就幾乎與橫架齊平了。
楚皇笑眯眯的對著旁邊的東方哲和西門鴻彥說:
“這是寡人的七公主,還是淘氣的年紀,這秋千玩得倒好。”
在座的沒有人去過多的注意一個秋千上的孩子,隻是隨聲附和了幾句。
那邊廂煙如皇後到了宴棚前,手搭了眼睛上麵瞧著,神色很是擔憂。
楚國的皇子公主裏麵大的都已成年,不再適宜這些遊戲,小的尚還年幼,也不能在諸國賓客前麵胡鬧。隻有天曦既不是孩童,又還稚幼,以楚國公主的身份來遊戲,既能顯楚國與人交好的態度,又不會失了皇家的尊儀。
如瀑的烏發未結釵環,隻在腦後上方用白玉的寬環和一條綠絛束起來,散在空中隨風起落,讓東榿國小世子的眼睛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