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2)

邊疆太平,守好界域為首任。這些繁文縟節的虛禮,就免了吧。我也年輕,受不得多禮。”

“是,世子爺。張將軍手下有幾員參將,來盧興堡尚不足兩年,這次不隨張將軍回京。我派兩個人跟著世子爺,凡事有個照應,世子爺也便宜。”

“哦?都是什麼樣的?”

“三員騎兵隊都統,帶軍的好料,人都粗些,我留在營裏,隻管馬上軍務。有對雙生子,生得伶俐,讓他們跟著世子,不知可好?”

咎見說,忙叫喚來瞧瞧。“他們對這盧興堡民風軍備,須得純熟才好。”

胡惟遠命一個傳令兵速去兵營找人來,“世子爺放心,我問過了,都是營裏很妥當的人。”

“嗯,若那樣,自是好。”

片刻,兩個銀盔亮甲的年輕將領隨了引領的侍官進來,俯身給咎行禮。

“拜見侯爺。”

“快起來,無需多禮。”

兩兄弟站起來,又對胡將軍行了禮,才站在了一邊。

咎留心看去,年紀也就在十八、九歲,雖在這邊界凜冽氣候裏過了兩年,並不見粗糙,很是英氣,劍眉朗目,神采斐然。

“嗬嗬,果然是一樣相貌呢。你們是孿生子?”

兩兄弟點點頭。咎便指了左邊的說:“這位是兄長,對不對?”

兩個人訝異的對望一眼,

“侯爺好眼力!很多人連我們是誰都分不出,侯爺頭一次見,連長幼都辨出來了。”

“嗬嗬嗬,人說雙生子年長的寬厚些,年幼的多精明,我瞧你們的眼神,胡亂猜了下,看來,是對了呢。你們叫什麼名字?”

“韓士釗。”

“韓士鐸。”

“嗯,胡將軍有意讓你們兄弟以後隨我行止,不知你們可願意?”

又是很默契的一眼對望,

“末將不勝榮幸,願隨侯爺左右!”

“嗬嗬,剛說完胡將軍,你們又來了。這往後,叫我世子便可。這侯爺,還是不聽的好。”

韓家兄弟看著這幾乎是身量未足的年幼世子,也不禁暗暗歎服:不愧皇家子弟,天子兒孫,這舉手投足,果然與常人不同的。真要說哪裏不同倒也難,卻有一股威嚴在。心裏自生了敬意出來。

這北疆邊塞雖然清苦,可是咎也並非來此享受。每日營盤巡視,隨胡將軍習些兵法,操練軍馬。細皮嫩肉的指掌被北風吹出了道道血口,臉麵也見粗糙,精神卻不減分毫。

三個月後,營中大小軍務便了然於胸。哲太子遣人送些兵書陣圖過來,咎置於床頭,每日挑燈夜讀,很是用心。白日裏閑餘時,便叫韓家兄弟備馬跟隨,到盧興堡周邊探查地形風貌。這裏與北辰接壤,是日後開戰的必經之地,也將是大營所在,咎曉得其中厲害,便也格外留意。

一天,天氣晴好,大清早胡惟遠便興致勃勃過來致遠侯府,邀咎去雪麓山打獵。已忙碌日久的咎剛好也想鬆鬆筋骨,欣然允諾。備好良弓利箭,帶了韓家兄弟應邀而去。

雪麓山半山以上終年落雪,無雪地段也是礫石地麵。獵物以兔、狐等小獸為主,少有獐、鹿等肥物及熊虎猛獸。咎開弓三五次,也隻獵得兩隻雪兔。因為上山疾跑,人馬都有些氣喘籲籲,韓家兄弟寸步不離的跟著。前邊胡將軍帶人追一隻火狐,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咎放慢了馬,沿勉強辨出的山路緩緩而行。口鼻裏陣陣白氣撲出,臉上泛起一層紅潮。

“世子爺好箭法!在這雪地裏,百步外中了雪兔頭,可不是輕易的事情。”韓士鐸舉了舉手裏抓的一雙兔耳,很是興奮!

韓士釗微喘著氣,笑而不語。咎笑著說:

“士鐸箭法沒見長,馬屁功夫倒是精進了呢。”說著看著一邊的韓士釗,倆人一幅見解相同的表情一起點頭。相隨這些時日,兩兄弟知道東方咎是寬厚性格,不拿人小性,所以言談間頑笑也多起來。

“我兄弟開始懂人情世故了。”做哥哥的取笑他。

“哥,世子爺是那種受人拍馬的人嘛?我也是據實而說,難道不對?那你射隻兔子來給兄弟瞧瞧?”

“好了好了,你在這高地大聲說笑也不怕氣短。再說有獵物也讓你嚇跑了,我們——”

前方三十步外,一道白影一閃而過。

“那是什麼?!”

韓士釗突然頓住,咎的問話幾乎同時出來。

“我也瞧見了!”韓士釗一帶馬麵急奔過去,在出現白影的地方四處查看,卻並沒發現什麼異常。

咎和韓士鐸趕過來,也四下張望。

“不會是雪靈吧?”韓士鐸嘟囔道。

“雪靈?”

“盧興堡老百姓裏傳說的。說這雪麓山有守山的邪靈,不許凡夫俗子輕易踐踏。雪靈會在雪地裏奔跑跳躍,有時候還會傳出嘯叫。不少人曾經撞見過,我來這裏兩年,上山不下百趟,可也從沒發現蹤跡。”

“與人有害麼?”咎皺著眉頭問。

“非但無害,甚至還相當怕人。不過,至今也沒人能詳盡的說出雪靈的具體模樣,因為它都是一閃而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