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曦腰間探過去拽了韁繩,調轉馬頭,
“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呢!駕!”
“敵風”撒開四蹄,昂首而去。
楚宮的承天殿暫且做了咎議事的地方,軍中大小將領每日在此稟報一幹事宜。相對楚國的平撫工作,咎還是更著意同時發兵征討南溟的韓士釗的戰況。同時派了白衛門的人去詳查當年哲太子被害一事的內情。從使那種毒箭的山間部族入手,順藤摸瓜,好牽出背後的主使來。
這日一早,咎自望星樓起來,束起頭發,戴好冠冕,匆匆換著外袍。楚天曦在一旁站著,默然無聲。咎一邊穿戴著,一邊看了她一眼,
“把那些東西給我。”說著往旁邊的桌子上努了努嘴。
天曦轉頭一看,是她隨身帶著的荷包、香囊、汗巾等物。便給她拿過來,一樣樣遞過去。咎一一接了,妥當掛在身上。
最後一件白玉佩,上麵雕著象征皇尊的盤龍,細膩溫潤,很是精致。天曦拿在手裏低頭看著。咎手裏整著外袍的領子,不甚在意的說:
“那個你收了吧。沉甸甸的掛在身上也礙事,我就不戴了。”
說著上下理弄妥當,下了望星樓,帶了人匆匆往承天殿去了。
剛升起殿來,就有傳令官急急跑進來,
“啟稟皇上,韓將軍有信使到。”
“宣。”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軍士快步進來,倒頭下拜,
“參見皇上。”
“平身。戰況如何?”
“啟稟皇上,前日已攻破南溟都城,自東南邊境,至西南、南楚一線,盡數歸我東榿境域了!”
咎一聽眼中現出亮色,在場的諸將也紛紛欣然,喜氣盈麵。
“那南宮皇室一族可都拿了?”
“回皇上,破城之日南溟王被韓將軍斬殺,其餘皇子王族也皆數擒了。隻——”說著一下遲疑。
咎眉頭一皺。
“隻獨獨走了他們的太子南宮玉蟾。”
咎一聽,立刻圓睜雙目,怒火上湧,
“什麼?!”
回稟的人一驚,連忙解釋,
“那南宮玉蟾本不在南溟皇城裏的,說是多日前就出發往中楚來了,韓將軍派人全境追查,小人來時一路也曾留心,可並無蹤跡。”
咎咬牙攥了龍椅的扶手,指節間泛白,眼中一片厲色。半晌,才從牙縫裏迸了幾個字出來,
“行了,你回去吧。告訴韓將軍,妥當平撫南溟軍政,等國中安治的文臣過來,朕會知會他回兵的。”
“是!”那軍士答應著,退了下去。
“皇上,這南宮玉蟾不比楚天明,留著早晚是個禍害,要嚴加搜捕。”韓士鐸眉頭緊皺,其餘將領也紛紛點頭稱是。
咎表情沉鬱,停了許久才道:
“著白衛門去查。”
頓一頓,又低聲說:
“以他的陰詐,如今躲在暗處,查起來絕非易事。竟然——”話未完,狠狠的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
眾人正為此事商議,突然傳令官又匆匆跑進來,
“啟稟皇上!”
“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大喘幾口氣,“皇上,前日擒獲囚……囚在楚國大牢裏的楚皇宗族,剛……剛才被人救出,送出西門去了!”
咎緊鎖眉頭,盯著傳令官,
“什麼?”
“那人拿了皇上的玉佩,說是奉皇命,守牢的人和西門守軍也未敢攔阻……”
“什麼樣的人?”
“回皇上,是個穿白衣的女子。”
話音未落,咎拿在手上的一方對箋就飛了出去,“哧啦啦”的空氣扯碎紙張的聲音,臉上已是泛紅。
諸將麵麵相覷,不知是何故,有些詫異的看向東方咎。而咎坐在龍椅上咬緊了牙,半眯起的眼睛裏又開始有寒意透出來。
楚天曦安靜的坐在望星樓上的內室裏,聽著由遠及近的那個腳步聲傳來,知道是東方咎從承天殿回來了。
幾步進來,把手裏拿的書折放在桌上,咎隨手脫了外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並沒有特別之語。轉頭看看楚天曦,輕鬆開口道:
“怎的如此安靜的?”
天曦抬眼看看她,眼中有些忐忑。咎看起來卻並無異常,起身過來拉了天曦的手,牽她到床邊去,坐在床沿上,
“心裏想的什麼?”
天曦看著她淡然的目光,臉上的麵具裏,照出自己的影子,有些扭曲的。囁嚅了一下,剛想開口,咎的唇便貼了過來。
柔軟的,溫存的薄唇伴了帶著一絲甜味的桂香,直侵入到天曦唇齒間來。傲氣而又霸道的宣告她的占有。卻非粗硬的濁厚,清鬱怡人的氣息和感覺讓天曦忍不住迷醉在這熱切裏。咎圈起雙臂把她抱個滿懷,吻得專心致誌。手撫在天曦背上,緩緩的揉搓而過,暖意自手心透出,如熱流送入天曦身體裏,沿著脊柱而上,通入四肢百骸,直擊心底。
天曦半握了拳抵在咎的肩上,微眯著眼睛享受這愜意的溫存,有細吟自喉間逸出,在愛欲裏暫時忘卻糾結著的兩難。突然,咎與她絞纏一處的舌頭頂了什麼東西過來,送到她喉間,毫無防備的,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