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2)

曦的外衫被撕裂開,一彎雪白的玉肩露了出來。頎長白皙的頸間,點點殷紅赫然刺進了咎的眼裏,如紅梅落雪,深深淺淺,正是她昨夜留的痕跡。枕褥間的繾綣纏綿,溫柔喁語浮進腦中,一下便衝垮了防線。

已然力竭無法再堅持的天曦被那兩個人一個猛力拖離了床邊,終於哭出聲來,

“咎,咎……”

明知是她所為,還是開口向她求救,顫唞著的聲音裏脆弱無助,生生扯痛了咎心裏最是柔軟的地方。再也忍受不了的心疼心酸,咎幾步撲了過去,一手一個抓了那兩個熊樣的人,順著露台便扔了出去,直接丟下了望星樓。

伸手把伏在地上的楚天曦抱了起來,緊緊地攬進懷裏,好似拿回失而複得的寶物,抓住便再不鬆手,

“好了好了……”

抬她的胳膊環住自己脖頸,臉頰貼住天曦的鬢側不住的廝磨,一邊吻她的耳朵一邊輕聲哄著,

“不了,以後再不了……”

楚天曦哭的聲哽難抑,委屈無法自持,渾身還在顫唞著,無力的貼著咎。

“我不追究了,走了便走了,放他們走。不哭了,嗯?是我不好,再沒有下次了,好了不哭了……”

自己也紅了眼眶。原來,傷害,是比被傷更痛苦的事情。

恨她屢屢不肯隨自己所願,可聽到她的哀傷哭泣,還是痛進心裏去,究竟是情到深處,誰能奈何得了。

直到軟筋丹的藥力過了,楚天曦恢複了氣力。圈住咎的手在她背上捶了兩下,還有顆顆的淚珠滾出來,染濕咎的襟口。

始歸來

不多日,東榿國中奉詔而來的各級文臣就到了。

咎與他們商酌著,將南溟與中楚的版圖重新進行了分割,劃分了新的郡、縣、州,安排各級的官員,也建起軍營,留兵馬駐防。

而哲太子的毒箭一事也在加緊查訪,白衛門的消息陸續有了回音。

等一切都安頓妥當之後,咎帶了她的大軍,即將拔營而歸了。

臨行前幾日,咎派了幾個人隨天曦去了雲曦苑,收妥她的貼身之物。向來素簡的七公主也隻拿了幾套家常衣物,摞了幾本書,再就是帶上了自己的琴,並無繁累。咎看了擱在那的這幾樣東西,也並未多言。

天曦神色安靜,咎想到什麼叫她去做,她便不聲不響的去。更多時候,要麼立在望星樓的露台上,默默凝視著楚宮,要麼幹脆就在各個宮殿之間穿行,似要把一切留到腦中一樣。屬於她的昔日富貴繁華已去,故國家園也不複存在,除了午夜夢回,或許今生將永不能再回到這裏了。

起程的當日,咎在承天殿受了留守的官員跪拜。出了宮門即刻下令將整座楚宮封存。厚重的朱漆銅卯大門緩緩關閉,閂上了巨大的銅鎖,黃色的封條上有著咎的禦筆親封。四周安排守衛,除了聖旨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

咎不再騎馬,帶了天曦坐進皇輦。馬車起行的時候,車廂裏,楚天曦掀了帷簾的一角,有些留戀的看著。楚都的大街小巷、一草一木依次遠去,美麗的星眸裏終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咎在一旁看著,兩手交叉抱在胸`前,就有些不耐煩了。

“不用這樣行吧?我又不是要帶你去逃亡。這裏可還是我的疆域,你想回來不過一句話的事。楚宮我給你好好留著,閑了我們過來小住些日子也是有的,幹嗎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

天曦在看似抱怨的話裏聽出了一絲寵溺的意味,放下簾角,轉過頭來看她。

東方咎拿一個手指頭在摳刮她麵具邊沿部分的麵頰。金屬的堅硬摩攃著嬌嫩的皮膚總不舒服。閑了無事,她便有意無意的去撓,每每把細膩白淨的臉搓得通紅一片。

天曦把她的手拿下來,伸手過去想給她揉一下癢的地方。咎卻極快的往後仰了一下頭,避開了,眼中還閃過一絲警覺。

天曦的手僵在那,遲了一下,還是伸了過去,

“不碰它,我看看你的臉。”語氣裏有些苦澀。

咎依舊有些顧忌的,略偏著頭,可是也沒有再擋開。天曦微帶了一絲涼意的指尖撫在她的臉上,還真是有些舒服的。也就逐漸放鬆了戒意,自在的由著天曦幫她揉著,還愜意的閉上眼睛,露出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

天曦看著咎微微翹起的薄唇,柔軟綿厚的耳垂,甚至錦袍上一彎小小的褶皺,每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都是如此真實的存在於眼前。觸手可及的距離下,雖留了心結在,終究是在一起了。歲月總還長,結還可以慢慢解,想著曾經連出現在夢境中都是一種奢望的遙不可及,而有眼下的這般幸福,總算衝淡了一些離鄉的哀思。不可知的未來,也因了身邊的人,變得不那麼令人忐忑了。

東榿帝都的百姓,紛紛湧上街頭,以最是隆重歡鬧的排場迎接著他們凱旋的君主。整個皇城裏熱鬧非凡,歡歌笑語不斷。自南門到皇宮,一路上到處是熙攘的人群,人們翹首以盼,希望能親眼目睹兩年未歸的東方咎的神采。

吞並了中楚與南溟,本就強盛的東榿已經占據了半壁江山,而且皆是富庶繁華之地。已經沒有人懷疑,在咎的統治下,一統河山隻是遲早的事情。尚不滿二十歲的東方咎,早已成為東榿百姓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神祗般的英雄,而她的英明統治,戰場上的神武和智謀,也成為了津津樂道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