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
韓士釗偏過頭,不再與竇興榮多說。而雲崖子則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多時,東方琳琅到了。披著一件薄貂裘,素雅嫻靜。看著眼前一片混亂的局麵,表情就有些凝重。
韓士釗翻身下馬,跪拜下去,
“參見長公主。”
眾人也都紛紛行禮。
“免禮。韓將軍,出了什麼事?”
“這個道人說,有關於皇上的要事稟報長公主。”
“皇上?”琳琅一蹙眉,轉頭看著雲崖子,“皇上怎麼了?”
“嗬嗬,”雲崖子一笑,“皇上當然好得很,正跟楚妃娘娘在外麵風流快活呢。”
“放肆!”琳琅變色。
“哼,這東方咎倒是有些能耐,能哄得長公主對她如此癡心。隻可惜,她卻生做了女兒身,終究是奈若何啊!”
一片靜默,無人多言。而雲崖子那句話雖然聲音不高,卻被他用內力真真切切的送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琳琅難以置信的盯著他,若久之後,無意識的輕輕偏了一下頭,輕不可聞的說:
“什麼?”
“我說,東方咎生為女兒身,任她才能蓋世,英明無雙,終究奈何不了天意!”
這一次,是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妖言惑眾,在胡說些什麼?!”琳琅聲音大起來,卻無法抑止的發抖。
“嗬……長公主,貧道隻是告訴你一個真像而已,信與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至於底細,以前的齊王府管家,如今大內總管林公公最清楚不過了,長公主盡可以去問。至於小皇子,嘖嘖嘖,貧道,可真為長公主不值呢。一片癡心,換來一個被利用而已,真是可憐啊!而那東方咎隻顧自己快活,長公主對她如此大恩,她卻恩將仇報,嘖嘖嘖……”
琳琅睜大眼睛,死死盯住他。
“貧道該說的話說完,可要告辭了,長公主和幾位將軍多保重。嗯?哈哈哈……”
說完,雲崖子大笑著轉身揚長而去。
而所有人都僵立在原地,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韓士釗的目光開始模糊起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人心見
久陽殿。
東方琳琅坐在龍椅前麵左側的一張紫檀雕花椅上,表情模糊不辨的看著跪在她麵前的大內總管林光。而韓士釗和竇興榮一左一右的在林光身後相對而站。竇興榮臉上的血痕已經幹涸,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韓士釗則動也不動的看著琳琅,仔細的觀察著她的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跪在那裏的林光臉色青黑,在這初春的料峭寒氣裏,竟然有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淌下來。然而,也還算鎮靜的。他隨齊王多年,早就習慣了在東方平的疑忌裏保全完滿。此刻,他知已是大禍臨頭,依舊保持穩實持重,靜等著東方琳琅的發問。
而琳琅卻遲遲沒有開口。她不需要從別人那裏求證事實,一幕幕在她腦中浮現,自有她想要得答案。東方咎的樣子早就烙進了她的心裏,單弱的身形,不生髭須的薄唇,於男子來說過於細膩白淨的肌膚,還有蠱惑了她心神的溫柔聲線,都在隱隱暗示什麼。曾經,隻說她的一張絕美容顏,是天賦的帝王之姿,讓多少人為之傾慕膜拜。而今,雲崖子道出那個秘密,卻是一下揭開麵紗,露出了一個真實麵目的東方咎。
“林公公,這是真的,對麼?”琳琅的目光迷怔,聲音也透著幾分虛無。
林光聽了,停了停,才謹慎的開口:
“奴才不知長公主所問何事。”
“林公公,你是聰明人,這個時候還想欺瞞本宮,也未免太過大膽。”
“長公主,這可是翻天覆地的事情,奴才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胡說。”
“你隻需回本宮,是,或者不是。”
“長公主聰明過人——”
“叫你回答!沒叫你廢話!”東方琳琅聲音陡然增高,似乎提起了壓抑已久的怒氣。
林光眉頭不皺,
“奴才著實不知。”
琳琅不再說話,暗暗咬緊了銀牙。
所有的溫存愛意,如今看來都成了一場絕妙的笑話。她隻以為,東方咎是真心對待過她的,是從依賴衍生出來的一種別樣的情愫。不怨她的移情,隻道哪個帝王不也是如此。至少看到了兒子,這情總有所寄托。
然而真相一旦揭開,現實慘然擺在麵前,這所有的一切,從開始,就是一場真真切切的騙局。她不過是東方咎欺天瞞世的一步棋,一方盾,一條鏈子上的關鍵環節,那張動人心魄的容顏下,讓她迷醉的柔情似水後,是欺騙與算計的心腸。而傾注所有心血的兒子,變作恥辱的象征,像利劍刺入胸口,撕開血淋淋的真相。那一夜的纏綿,幾乎是琳琅在那些漫漫長夜裏唯一安慰自己的回憶,卻成了現在這樣一個不堪的結果。
東方琳琅攥住扶手的指節泛白,也難抑住顫唞,出口的聲音,是幾乎變了調的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