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將軍。”
“末將在!”
“傳本宮旨意,通令三軍,告示百姓,東方咎……”
琳琅停頓在了這個名字上,心底的痛楚襲來,眼淚自眸中漫開,模糊了視線。努力的喘幾口氣,才帶了哽咽的聲音說下去,
“東方咎以女子之身登皇帝位,欺世逆祖,禍亂朝綱,天地難容。當傾一國之兵,討此逆賊,”
“長公主!”竇興榮大驚失色,“如此大事怎麼能偏聽一麵之詞?還是等皇上回來,再行求證定奪,怎麼能——”
“竇將軍,”早已將琳琅放在心上的韓士釗看見她痛及心腑,頓時昏了頭腦不顧一切,“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東方咎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醜事,就不再是皇帝了!竇將軍難道還對她存著僥幸之心?此時正是討伐她最好的時機,還有什麼好等的?”
“韓士釗!你想興兵造反嗎?”
“造反?不要忘了,東方咎既是女人,那麼長公主才是東榿之主,她的話才是王命!造了反的,是東方咎!還有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人!”
“你——”竇興榮拔出劍來,“我不會讓你這個逆賊壞了東方家幾百年基業!僅憑一個道士幾句妄言,就要顛覆帝位,蠱亂朝綱!”
說著就衝韓士釗刺過來,韓士釗冷笑一聲,也拔劍而對,二人在久陽殿裏戰做一團。
一旁的東方琳琅,卻仿佛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輕輕的搖著頭,哀傷到連眼淚也不再有。幾個時辰的光景,於她來說,早已是天翻地覆滄海桑田,生命中所有的美好與希望,在這一刻,失去了全部的絢麗,化作灰飛煙滅。
孔任騎馬氣喘籲籲的來到玉塵宮門口,跳下馬來,就要往裏闖。守門的衛兵照舊的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卻不複往日和氣的樣子,一把揪起一個衛兵的領子,
“知道我是誰嗎?”
衛兵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
“知……知道,您是孔……孔丞相……”
“知道最好!這東榿除了皇帝,就是老子最大!你敢攔我?!”
“可……可是皇上吩咐,玉塵宮除了他,無論誰想進入,都要通報了西門公主,準了才能放行。擅闖者,一律拿下!”
“放屁!你拿我試試?拿我試試?看我不砍了你小子的頭!”
孔任跳著腳大罵著繼續往裏闖,衛兵依舊攔住不讓進。
“你想腦袋搬家是不是?本相找雪公主有要事相商,耽誤了,你負得起責嗎??”
②思②兔②網②
“皇上有命……”
“有個屁!馬上就沒命了!到時候就是你害的!”
“……”
鴻雪正站在園子裏照管幾株自種的藥材,遠遠聽見宮門口的吵嚷聲,心裏奇怪,就派身邊一個使女過去瞧瞧出了什麼事情。回來稟報說是孔丞相在那裏大鬧,吵著要進來。
雖然平時孔任也時常到這裏來,可都是叫衛兵先進來通報。鴻雪有興致見他就叫他進來,沒心思見他也識趣,自然就回去了,從沒做過硬闖這樣的事情,今天這是怎麼了?
鴻雪不免愈加疑惑,想了想,吩咐道:
“叫衛兵放他進來吧。”
“是。”
看使女去了,鴻雪也洗了手,走幾步到玉塵宮的正殿裏來。
孔任提著袍子角一路狂奔進來,站在殿門口往門框上一倚,歪著頭大口的喘粗氣。鴻雪見他樣子失常,好奇地問道:
“孔丞相怎麼跑成這樣?”
“二……二公主,這下,可……可出大事了!”
鴻雪皺眉,不解的看著他。孔任看了看旁邊的人,
“你們先下去吧!”
下人們看了看鴻雪,見她點了頭,這才紛紛行禮退出去了。這工夫孔任也喘勻了氣,張口就道:
“原來咱們皇上竟然是個女的啊!?”
鴻雪猛一抬眼,看著他。片刻後,才淡淡地說:
“你聽誰說的?”
“前幾天一個道士擅闖皇宮,當著禦林軍大批人馬的麵說出來的。現在都傳開了。”
“所有人就都信了?”
“長公主,韓士釗,竇興榮都在場,宮裏的林總管也確認了的。”
“長公主也知道了?”鴻雪臉色暗下來。
“對啊!我就納悶了,皇上既然是女的,那那兩個皇子公主是怎麼來的啊?難道是借種?怪不得長公主大怒,發了兵要推翻帝位呢。”
“什麼?!”鴻雪一下子站了起來。
“竇興榮出言反對,跟韓士釗在久陽殿裏動了手,被那廝仗著年輕,一劍給刺死了!宮裏現在已經是亂套了。朝裏派人寫了一份什麼《討賊檄文》,早就在整個帝都裏張貼,也一路早於大軍送去了各州府。我看,天下大亂是遲早的事情。”
鴻雪不再說話,在想著什麼。
“誒?二公主,你怎麼對皇上的身份一點也不驚訝啊?”
“我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