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2 / 2)

而我,盡管曾經努力辭謝,還是被北燕王加封為太傅,領大學士銜,官居一品,雖然隻是個並無實權的虛銜,卻因為職司的特殊,得以自由出入宮禁,甚至可以住在外廷的南書房值宿,不再受外臣非經宣召不得入宮的規矩限製。

我亦由此正式介入了北燕宮廷鬥爭的旋渦中心,再也無法逍遙地置身事外。

經過這一番人事更迭,儲位的歸屬已漸趨明朗。雖然北燕王仍遲遲不肯下詔立儲,但隨著韓家勢力的屢屢受挫,拓拔明的遠戍北疆,以皇長子身份用東宮印,受命監國的拓拔弘,無形中已成為儲君的不二人選。

為了處理政務的方便,拓拔弘奉北燕王特命暫居延熙宮。按規矩,行過冠禮的成年皇子是必須出宮分府居住的,隻有儲君才可以入居東宮。而延熙宮,卻是北燕王當年身為皇子時的居所,在他登基之後,做為潛邸一直空置著無人居住。

幾乎所有大臣都把這做為北燕王默喻儲位的一個暗示,然而我卻知道,北燕王之所以如此安排,還有著不足為外人道的另一重意↓

小烈,你現在還遠未達到真正的強大呢……指尖輕撫著光滑的瓷罐,我的唇邊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但願,我能看見你成長到睥睨天下,足以與任何強敵抗衡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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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來,我忙於遣回各國使節,拓拔弘忙於繁雜的政務,各有專注之下,他能夠見到我的時間便少了許多。

我並不介意,拓拔弘卻對此耿耿於懷,硬是利用職位的特權,以我身為太傅需常備垂詢的借口將我留在宮中值宿,我不得不從禁軍官署搬到南書房。

盡管這樣的安排非我本意,但是對於拓拔弘的決定,我並沒有提出反對,隻是不置可否地微笑默認。

拓拔弘大喜過望,不是因為自此可以與我朝夕相處,而是因為我的態度終於由以前的裝傻回避轉為明朗,甚至不乏反客為主,時時令他意外。

然而看著他欣悅滿足的表情與不再壓抑的真情流露,我心中卻隻有淡淡歡喜,更多的卻是揮之不去的溫柔酸楚與隱隱刺痛。

喜歡上拓拔弘並不困難。早在當年較量的時候,這個不容忽視的強勁對手就已經吸引了我的注意,迫使我為了求勝而努力去了解他,用心揣摩他的心思。一次又一次的交鋒中,在各出奇謀全力爭勝的同時,亦不自覺地欣賞對手的智慧與才幹。

如果能拋開身份的羈絆,我想我們一定會成為最好的知己,相惜相重、相知相悅,可以攜手放歌縱酒,談兵論劍,指點江山,笑傲天下。

然而造化弄人,卻偏偏讓他生為拓拔弘,而我為祁越。

苦笑之餘,也隻剩得一聲歎息,幾分無奈。

隨著北燕王病體的日漸衰弱,我知道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終於快要走向生命的盡頭。

而我在北燕的日子也快要盡了。

北燕王在世一天,我一天會信守自己的承諾。而他一旦崩逝,便再無任何力量可以約束我留在北燕。

至於牽絆麼……

最讓我擔心牽掛,無法放下的小晉和蕭冉,在接到一封小晉的密信後,已經可以稍稍釋懷,鬆一口氣了。

而拓拔弘……我苦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