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我……”薄子夏要說話,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了下來,落到嚴玉樓手中花籃的花瓣上,“厲鬼道的人都死了……連師父也……”

嚴玉樓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你別哭,先跟我上樓再慢慢說。”

嚴玉樓居住的樓閣臨近城中小河,夜裏時常有浪蕩公子劃船到她這裏,上樓與嚴玉樓幽會。薄子夏在室內坐下後,情緒稍微平穩了些,才講了今日在厲鬼道所見。嚴玉樓震驚之餘,難免也啼哭幾聲,隨後便鋪紙研墨,修書數封,叫來幾名靠得住的下人,叫他們拿去送給城中隱匿的厲鬼道各門人。

“我們該怎麼辦?”薄子夏抹去臉上淚痕,語帶哀戚地問道。

“別慌。”嚴玉樓染了蔻丹的指甲抵住下頜,若有所思,“三個護法昨晚都不在厲鬼道。他們若還在,就至少還有可以主持大局的人。”

“道主昨晚將三個護法都遣了出去?為什麼?”薄子夏問道。

“我不知道,也許是有預感大難臨頭。”嚴玉樓的語氣有點疑惑,“厲鬼道沒有和別人結仇,為什麼會被滅門?分明是無妄之災。”

薄子夏想到袖姑娘一個人還守在山上,有點放心不下,便先行一步,返還了厲鬼道。其餘人還沒有趕過來,隻有袖姑娘獨自坐在山階上,手扶著肩膀,露出痛苦的神色。薄子夏匆忙走上前去,見血跡正從袖姑娘白色的衣服底下滲出來,又吃了一驚:“你受傷了!”

“無礙。”袖姑娘勉力站起身,薄子夏急忙去扶她。

“是誰傷的你?”薄子夏急切地問,心中充滿了恐懼。她覺得那滅門的凶手就在附近徘徊,根本就沒有走遠。

袖姑娘卻沒有回答,隻是搖了搖頭。

“子夏,我問你,你在外地可有別的親朋之類?”袖姑娘低頭咳嗽兩聲,問道。

“沒有。”

“你趕緊跑吧,跑到哪裏都好,離厲鬼道越遠越好,趕緊走……你留在這裏,會有危險,很大的危險……”袖姑娘艱難地說,聲音越來越低。

薄子夏搖了搖頭。她是孤兒,厲鬼道就是她的家,就算住在城裏,也是厲鬼道的門人。如今門派遭到如此厄運,她怎麼能說走就走。袖姑娘抓過薄子夏的手腕,聲音中幾乎帶著懇求了:“子夏,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知道你和道主感情很深。可是你若留在這裏,你也許會遇到比死還可怕的事情……你明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歸來

“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薄子夏怔怔望著袖姑娘,像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袖姑娘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山階下有人喊了聲“袖蘿”,原來是得到噩耗的門人滿頭大汗地趕回來。袖姑娘便按著肩頭傷口,走下山階去迎那門人,不再理會薄子夏了。

薄子夏心情抑鬱,疑竇重重。為什麼會說有“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袖姑娘到底知道了什麼,卻不肯告訴她?她想著自己到底以前幹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的品行實在可稱高風亮節,就算尋仇也尋不上她。

也許,隻有一個人說過恨她吧。那就是合德。其實合德在離開薄子夏之前,合德曾莫名其妙地對薄子夏發過一場脾氣,然而薄子夏甚至連她為什麼要生氣都不知道,自然就沒有太多理會。時過一年多,再去回想此事,薄子夏也隻做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脾氣喜怒無常罷了。

薄子夏再度想起前日晚上的事情,手撫上嘴唇,那個夢太過真實了,合德的嘴唇貼上她時的感覺,似乎現在還記得。讓薄子夏忍不住去想合德是不是此時就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