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有勞師公關心了。”
淩令靈的笑容看起來頗為慈祥:“那便回去休息吧。天還沒有亮,以後記得可不要半夜三更出來了。”
次日,雪霽。太陽在雪被上反射出幹淨而冰冷的光。
淩修一大早就起來,如往常一般,將院中的雪打掃幹淨。他見淩令靈負手從客房中出來,往山道中走,連忙叫住他:“師父,你要去哪裏?”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淩令靈停住腳步,臉上掛著意義不明的笑容:“我下山走走。許多年未回這個傷心地,變化甚大,總想要去看看。”
“您是要去找師叔?”淩修又問。淩令靈未知可否,繼續往山下走,才走出兩步,忽然問道:“你見薄子夏了嗎?”
淩修搖頭,向四處看了看。厲鬼道留下來的門人大多都在房外忙碌,或是清理房前的積雪,或是劈柴生火,卻唯獨不見薄子夏的身影。淩令靈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去找找她,你自便吧。”
薄子夏站在厲鬼道的山門前,看到積雪的樹枝,猶覺得昨晚與合德在山坡上相遇是一場夢。她猶豫著該去往哪裏。厲鬼道如今隻剩下不足十人,薄子夏若願意留下來,淩修自然會很樂意。但是如果她留在厲鬼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合德還會像鬼魂一樣冒出來。
“你在憂心什麼嗎?”淩令靈負著雙手,從山道上緩緩步下。
“師公。”薄子夏行了個禮,淩令靈卻並沒有還禮的意思。他隻是盯著薄子夏的眼睛,好像要看穿她的想法一般:“子夏,你有心事。”
薄子夏搖了搖頭:“並沒有,隻是……”
淩令靈善解人意地笑起來,模樣頗像個慈祥的長輩:“當斷則斷,才不至於讓自己難做。”他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看著薄子夏,臉映著天光,反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昨晚那名女子是修羅道的人,她手中的燈不是凡物,更非血肉之軀所能對付。你沒有貿然與她硬碰硬,這很好。”
他說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後就踩著雪往山下走,步態從容。薄子夏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麼,該不會直接衝進修羅道要跟婆雅稚單挑吧?薄子夏在山道上又站了一會兒,太陽一點溫度都沒有,微風像是夾雜著細碎的冰屑那樣,拂過臉頰時,仿佛皮膚都發僵了。她想起以前合德捧著自己的臉時,她的手也是冰塊一般的寒冷。
薄子夏歎了口氣。合德就好像是自己的夢魘,無論怎樣,總是纏繞盤旋在心中,揮之不去。她四處看了看,見吐蕃人格桑正扛著一把弩機急匆匆地踩著雪往山下走擦肩而過,想來又是淩修委托巡視厲鬼道的。
“請等一下。”薄子夏想都沒想,就叫住了格桑。
格桑回過頭,不耐煩地看著薄子夏。
“我……我有件東西想要交給頓珠。你認識頓珠嗎?”薄子夏有些猶疑地問。格桑應當和央金他們都是一夥人,就算格桑不認識頓珠,隔上幾個吐蕃人,總能找到頓珠。
格桑將裝飾著彩色翎羽的木質弩機立在雪地上,歪頭看向薄子夏。
“哪個頓珠?我認識十九個頓珠,五個住在吉曲,五個住在康巴,三個住在貢覺林,一個住在……”
“是吉曲的頓珠,他妹妹名叫央金,央金梅朵。”
“哦,是他呀,紮西頓珠。”格桑做恍然大悟狀,“他並不在這裏,怎麼,你尋他有事?”
薄子夏頷首:“我有樣東西想要交給他。你認識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