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3)

忍不住要問。

“是我動了手腳,我不能讓你回厲鬼道送死。”合德又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聽不出半點歡欣,“讓你被厲鬼道僅存的門人追殺,這樣斬斷了你所有的希望,你是不是就會乖乖地留在我身邊?可是沒有,而且,吐蕃人的出現,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想大概也在婆雅稚的計劃之外吧……”

合德說到此處時,聲音漸漸低下去,薄子夏等了好久,見合德不說話,才問道:“然後呢?”

“我乏了,歇息吧。”合德說,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身體貼近了薄子夏。她的額頭在薄子夏頸窩滿足地蹭了蹭,歎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天快亮的時候,薄子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感覺合德好像起來,凝視了她許久,最終隻是俯下`身,在她麵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布料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一切又都複歸於平靜無瀾。薄子夏睜開眼睛,見一縷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而合德卻消失不見了。薄子夏歎口氣,也說不清自己此時究竟是什麼心情。

合德的意思也就是說,自己要留在這個地方等她是嗎?薄子夏有些心煩,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不知道中途會不會出別的岔子。

她在房中一直坐到太陽西沉,月亮升起,合德才推開院門,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薄子夏苦等了一天,高興地起身去迎接,又覺得自己像是閨中少婦等待丈夫歸家一樣,不由皺起了眉。

“今天還好嗎?”薄子夏問合德。合德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在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時候,我隻能等。”合德說道。

薄子夏道:“我最不耐煩的就是等毫無希望的事情。不如讓我跟你一同混入修羅道中,也許我還能幫到你。”

合德奇怪地看著薄子夏許久,正當薄子夏想自己這個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還是合德另有打算時,合德忽然笑了起來:“姐姐,你若這樣想,我自然是很高興的。”

薄子夏沒有想到這輩子還會再進修羅道陰森森的地宮,這回還是自己自願要進來的。她按緊了麵紗,生怕一不小心便會鬆脫滑落下來。薄子夏扮作合德的侍女,這樣便有理由能一直跟著合德;而且因為侍女多戴麵紗,應當不會被別人所察覺。

合德輕車熟路地沿著修羅道地宮中的道路行走,依然不見半個人影。地下空氣濕冷,薄子夏覺得那種冷仿佛不屬於世間,直順著袖口和領口往身上鑽。

因為周遭沒有人,合德便拉起了薄子夏的手腕。將薄子夏的手放在袖中為她取暖。

“最近都沒見你拿那個風燈了。”薄子夏低聲說道,因為聲音稍微一高,便會在廊壁上形成可怖的回音,讓她感覺壁畫上的神袛惡鬼都在聆聽一般。

“風燈有些損壞,不過無妨,隻要火沒有滅就好。”合德從袖中取出那風燈,一豆火光在黑暗中像是半眠的眼睛,風燈外麵糊著的紙被撕裂了一道,形狀恰與合德臉頰上的傷痕相同,“燈亮則命存,燈滅則命消。”

薄子夏想著合德似乎和這風燈之間有某種聯係,總之如果風燈破損了,合德好像也會受很重的傷。她要是早知道其中奧秘,當時在修羅道的時候就該尋機會把風燈給毀了,也不必受這其中許多波折。

“婆雅稚平時都在這地宮中嗎?”薄子夏又問道。合德帶她返回了宮室之中,薄子夏乍看到自己曾經做了無數噩夢的地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以前是這樣的。但近來他總是藏身於地牢最底下。修羅道地牢有十八層,但十五層之下是封著的,我懷疑他在其中關押了什麼重要的人物。這是秘密,所以也是毗摩質多羅必須要死的原因,隻是讓我動了手,他再對我做個順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