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確實是這樣。”柳歎息了一聲。
急救室的門忽然打開,幾名戴著口罩的醫師走出來,白大褂明晃晃地刺目。
千鶴站著沒有動,幾個網球部的少年已經圍了上去。
雖然隔了幾米遠的距離,她還是聽到了醫生說的話。
急性神經根炎,一種免疫係統疾病。
後果,也許是……不能運動?全身癱瘓?永遠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真是,很難,與幸村這個光芒奪目的人聯係起來啊……
“是那種病啊……”千鶴歎了口氣,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憐憫,惋惜,生氣,擔心……所有的情緒都顯得無力而多餘。
丸井漲紅了臉,失態地衝著醫師大聲喊,“怎麼會!幸村怎麼可能得那種病!難道說,他以後都不能……”
“住口,丸井!”真田喝止了激動的部員,緊繃著一張臉,“給醫生道歉!”
千鶴聽見丸井不甘不願地道了歉,然後,紅發的少年一轉身,跌跌撞撞地衝出了走廊。路過她旁邊的一刹那,千鶴看到,少年眼角有著濕痕。
病房裏的人,還沒有醒……
目光掃過走廊裏或坐或立的少年,千鶴伸手攔住了身邊路過的醫師,中年人停下腳步,“有事麼?”
“那病情嚴重到什麼程度嗎?”千鶴問,隨即又補充道,“我不懂醫學,你隻要告訴我,還有沒有救就行了!”
醫師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顯然是對這種淡漠的語氣有點疑惑,但還是溫和地回答,“症狀有些麻煩,但是,還是有希望治好的。”
“那就好,”千鶴收回了手,“盡量救治。”她扭頭對小林管家淡淡說了句,“是我的朋友。既然,他家的人還沒有趕到,先幫他把入院手續辦了吧!”
幸村這個人,真的是很寂寞。
千鶴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她拉開了窗戶,任性地探出半個身子,北風呼嘯著,吹起滿頭長發,冷颼颼的。
呐,我雖然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但是,有人照顧我呢!可是,幸村,你呢?
小林管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小姐,如您所願。”轉身離開走廊。
蹲在地上的切原有點焦躁,“部長家裏,還是沒有人過來嗎?”
柳閉著眼,“我再打個電話吧!”
一隻手從旁伸過來,按住了他撥號的手,千鶴語氣很淡,“算了,手續已經辦好了,人來不來都無所謂。”
柳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收回了手機,“謝謝。”
千鶴笑笑,“這話不該你對我說,回頭讓幸村親自道謝才有誠意。”她拍了拍手,“呐,大家都回家吧!明天還得上課,放學後再來探聽消息如何?”
真田扭頭,定定地看了她一會,“那麼,一切拜托北野桑了。”她現在是幸村的女朋友,是吧?
千鶴將他的目光領會為不放心,於是解釋一句,“我叫人隨時看著他,有消息立刻通知你們。”
柳也點點頭,“真田,我們繼續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拜托北野了。”
仁王,柳生,桑原,一個個從她身邊走過。
“北野前輩,”紅著眼睛的小海帶站在她麵前,“我們部長,”海帶抹了把眼淚,“會好的吧?”
千鶴本想安慰他兩句,但是,某種莫名的心情,讓她淡淡地說出了以下幾句話,“不一定,從病發到最嚴重的症狀,還有大約一周時間,能不能挺過危險期,還是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