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殘酷,但是這就是現實。
千鶴仿佛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父親和母親劇烈爭吵的那幾天,明明看到鮮血淋漓卻感覺不到疼痛,然後皺著眉,雖然很費解但是還是告訴自己說,啊,這就是現實嘛。
呐,如果幸村,再也無法從這間病房裏出來,也算是……相類似的,現實吧?
千鶴覺得自己這樣想極端正常。
她完全記得,上一次這種完全相同的感覺。
切原張著嘴,怔怔地看著她,表情茫然無措,“前輩……”她不是部長的女朋友麼?怎麼會,怎麼會說出這麼殘酷的話?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北野,問個冒昧的問題,”柳閉著眼走上來,“你和幸村,是情侶關係嗎?”
“啊,不是。”千鶴簡短地回答。
空氣裏靜默了半晌,仿佛凝滯,然後,柳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北野同學。”
39 幸村你也有今天
透過玻璃窗,淡金色的光線,柔和地鋪成一片。
幸村覺得自己從一個長長的夢裏醒來,夢裏的他追著一隻網球,在無窮無盡的黑暗回廊裏奔跑,他總是在前方的拐角處,看到一抹綽約的身影,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那裏,是唯一的淡淡亮光……也許,那裏有扇窗戶?
努力地跑過去,她,又不在那裏了……依舊是鋪天蓋地的黑暗。
同樣的情形,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無法掙脫……找不到出口……
……令人窒息。
“……”
費了很大力氣,他總算睜開眼睛,幸村有些貪婪地呼吸著他覺得久違了的空氣,不錯,帶著陽光和檸檬的味道。
感覺,很熟悉呢!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來人披著一身淡金,柔和的光暈勾勒出秀麗輪廓。
“我剛才給真田君打電話,醫生說你要醒了,果然。”千鶴走到床邊,拖了張椅子坐下,“醒的挺快的,才兩天半。不過,這幾天,你家海帶都哭得快缺水枯死了。”最危險的那幾個小時,連她也幾乎以為,這個美麗溫柔的少年,真的會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幸村想要說話,但是發現自己嗓音嘶啞,發出的聲音極難聽,“水……”
千鶴從桌上拿起水杯,用鑷子夾著沾了水的棉花,往少年唇上塗抹,“覺得好點沒有?”
清涼的水分滋潤了幸村幹裂的唇,唯一的遺憾就是量太少了。
——不要提海帶了,現在快渴死的明明是我這個園丁!就不能多給點啊!
雖然說話艱難,但是幸村使勁用眼神傳達他的小小不滿,反正,認識這麼久了,不愁千鶴看不懂。
果然,他的同桌沒辜負神之子的殷切期望,隻是,對方堅決地搖了搖頭,“麻醉劑的效果還沒完全消失,你現在絕對是吃什麼吐什麼,喝水的話,估計就隻能吐胃酸了。”
——沒有這麼慘吧!我真的很渴……幸村少年繼續用眼神傳情達意。
“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千鶴一隻手繞過幸村的肩膀,小心地將他扶坐起來,順手拽過一隻毛茸茸的墊子塞在他背後,“那就讓你試試。”
幸村心情頗為不錯,雖然渾身都酸軟無力,順從地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少女的左肩上,她的一隻手臂環過他的脖頸,半托著他的臉頰,讓他吞咽的動作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