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出去!”幸村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西園寺同學,我現在累了,請你立刻離開。”

“被我說中了心事,所以惱羞成怒麼!”西園寺真砂冷笑,“行,我走!不過,走之前,還有另一件事免費告訴你,自以為萬事在握的神之子殿下,”她走到門邊,然後回頭,“在你一個人躺在病房的時候,北野千鶴正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相談甚歡!你們,很適合!”她摔門而去。

身後久久沒有動靜,西園寺真砂在走廊的拐角處,慢慢蹲下`身子,臉上,淚水肆意流淌,“對不起,對不起,精市,我不想這樣刺傷你的……”女孩臉上的妝容已經一塌糊塗,“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那麼的愛著你,卻偏偏要,互相深深地傷害彼此……”

47 和我在一起

“……對不起。”

一直靜靜坐著的少年,安靜得仿佛要變成一座雕像,直到穿堂的微風帶動房門,他才輕輕地抬了一下頭。

這一聲宛若輕風,過耳無痕的道歉,卻不知是,為誰。

忍足醫生來給他檢查的時候,幸村忍不住問,“繼續治療的話,還有多久可以出院?”

忍足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姓忍足的人好像都喜歡戴眼鏡,不管是否近視,“嗯,這還需要觀察。”

“觀察的話,需要多久?”幸村有點不依不饒地追問,迥異他平時的風格。

“幸村君,請放心,”醫生的態度非常溫文爾雅,“我們會盡全力醫治你的。”

少年臉色蒼白,“盡全力嗎?那需要多久?三個月?半年?一年?還是更長的時間?”

忍足醫生再次推了推眼鏡,“我們不能保證時間,但是,請放心,你的病情之前就已經得到了控製,我可以保證,在繼續的治療下,你一定會好的。”

“既然不能保證時間,那可以保證別的嗎?”幸村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令他想發出冷笑,“比如,保證我還能像從前一樣打網球?”

風度翩翩的醫生沉默了一會,“幸村君,生活並不是隻有一種色彩,而且,醫學上,意誌會創造奇跡。你應該相信自己。”

幸村抿緊了唇,不說話。

網球上未逢一敗的神之子,此刻的神情,倔強而迷茫。

就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半晌,他優雅地躬了躬身,“我知道了,謝謝忍足醫生。”

千鶴新年後第一次來到東京醫院看望幸村的時候,跌破眼鏡地發現,那鳶紫發色的少年,正在床上擺弄一副——呃,塔羅牌。

——幸好我不帶眼鏡!千鶴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敲了敲開著的門,幸村回頭向她一笑,“等一會啊,馬上就好了!”

“……你進化的速度真是快得出乎我意料。”千鶴自然地在床邊坐下,拿起旁邊的紙牌盒子,拋上拋下。

幸村把散亂的牌攏到一起,“你回來的時間也晚得出乎我意料,現在都快二月份開學了。”

千鶴微微側了臉,“我家裏有點事,不是打電話告訴過你了嗎?”

等了半天,出乎意料地沒聽見幸村接話,她扭頭一看,幸村正捧著一簇牌送到她麵前,“抽一張看看?”少年笑著說。

千鶴盯了他半天,然後伸手,抽出一張遞給他,“送給你。”

“順位四,教皇。”幸村接過,翻來,向她微笑,“君臨天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