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悅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大自在,盡管她已經盡力的把自己收拾的好一些了,可是裙擺還是皺巴巴的,沒有了白色長襪的腿露了出來,踩在那雙已經被汙水染成了灰色的室內鞋上,顯得可憐極了。

“真是失禮了。馨少爺。”原田悅垂著眼睛朝他彎了彎腰,有些困惑的問道:“說起來,馨少爺不是應該已經回去了嗎?是有什麼東西忘記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的天使

“唔——並沒有。”常陸院馨有些別扭的回答道。他下意識的躲著她的眼睛,垂下眼眸,視線卻又不得不盡量避開她白皙修長的腿,“就是覺得,把小悅一個人丟在學校裏,果然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不管怎麼說,小悅都是女孩子——嘛,讓女孩子一個人回家果然還是……唔,光他也是這麼覺得的,不過他嘛……咳,所以我就回來接你了。”

原田悅有點訝異的看著他。

……怎麼說呢。

雖然上流社會一直都非常提倡紳士風度,不過,原田悅從來都不覺得常陸院光和常陸院馨……會擔心這個。

“馨少爺……”她頓了頓,好像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才好,“長大了呢?”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_

常陸院馨便雙手插在口袋裏,斜靠在門邊,看著少女拿來了抹布和拖把。她看起來神情那麼認真,讓他盯著盯著,也不自覺的專注了起來。

在察覺到自己居然盯得入了神的時候,常陸院馨頓時有些倉皇的移開了視線,站直了身體,走了進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美術部活室,這裏有著櫻蘭所有房間都有的一個顯著特點——寬闊。

寬闊明亮的房間裏,隨處可見各種樣式類型的石膏像,一些桌子錯落有致的擺放在中央,上麵蒙著各種顏色的布,擺放著形態各異的東西,大提琴,各種水果組合,收音機,巨大的布娃娃什麼的,亂七八糟,什麼都有。

一些畫架圍著這些桌子,正在進行寫生,也有另一些畫架方向並不朝著這些東西,似乎它們的主人有著自己想要畫的東西。

常陸院馨看見一個角落裏,有人在自己的畫架麵前放置了一個穿著華麗洋裝的模特,畫布上已經用鉛筆潦草的打好了草稿,還有一個在身邊放著一個精致的音樂盒,在畫紙上解析它的內部結構,還有的憑空想象畫出了蒙著輕紗祈禱著的少女,甚至還有一張畫紙上畫著一對交纏著的男性身體……

常陸院馨沉吟了一下:“……唔。”

他保持鎮定的移開了視線,望向了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的原田悅,隨意的帶著點好奇問道:“小悅,你的畫架在哪裏?”

“啊?”原田悅下意識的就朝著自己身邊不遠處的某個畫架一指,“那個。”

然而直到常陸院馨伸手去拿的時候,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叫了一聲丟開抹布跑了過去,“嗚哇!等,等一下——!”

但是等她慌張的拉住了常陸院馨的手的時候,他的動作已經非常快的抓起了畫板,原田悅這麼一做,他反而來了興致——

“咦——?小悅畫了什麼不能給別人看的東西嗎?”

“不是——“原田悅有點無措的搖了搖頭,“但,但是!”

常陸院馨卻狡黠的笑著,用另一隻原田悅攔截不及的手將畫板拿了起來,輕易的將畫板舉到了她無論如何也夠不著的地方,然後在空中將畫布所在的那一麵轉向了自己。

然而在看清了那上麵的畫麵之後,他頓時愣住了。

那是兩個以豎立著的畫紙中線為界,互為倒影,分別端坐於蒼穹與深淵之中的少年。

居於雲端之上的少年身著白衣,背後一對張開的巨大天使羽翼,他表情寂寞的垂下視線,將黃金製成的弓箭抱在懷中,凝視著下方,那和自己有著同一張麵孔的半身。

下方的少年身裹黑袍,頭頂一對犄角,似乎感覺十分無聊般的依靠在黑色的岩石之上,麵無表情的仰望著上空,背後背著白骨做成的弓箭。

“那個是因為——這周美術部的練習主題是天使和惡魔,所以才畫的!”原田悅連忙解釋道,趁著常陸院馨一愣神的功夫,跳了起來一把將畫搶了回來,“我是因為覺得,光少爺和馨少爺有很多可以當做素材的表情,很適合這個主題,所以才……”

說著說著,她看見常陸院馨麵無表情,便不安的垂下了眼睛,“抱,抱歉,沒有事先獲得允許就……”

常陸院馨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