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厲少俠武功之高實乃趙某生平罕見,卻不知少俠身出何門何派?”

“無門無派,家傳而已。”厲頌風當然沒興趣為了這些過客編一個謊言,便說了最為“官方”的實話,同時也暗示對方不要再打聽下去。

趙護法也挺識趣,這世上想要隱瞞身份的高手多了去了,他何必在這種問題上惹得這人不快呢?

“厲少俠之前的槍法實在是當世一絕,不知可有名字?”

厲頌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凝神傾聽著外麵的動靜。

“他們來了。”

趙護法眼中劃過一絲恐懼,強作鎮定道:“我們怎麼辦。”

“帶著他們從後麵走。”厲頌風說完,提著槍走出了廟門,不再理會趙護法的動作。

今夜的月色很好。

月光下,一個穿著黃衣的女人冷冰冰地站在那裏,麵上已不複厲頌風初次見她時的恬靜柔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滿含殺意的猙獰。

“你瞎了一隻眼?”厲頌風口氣上揚,似乎頗為愉悅,“該不會是無情幹的吧?”

被戳中痛處的魔姑姬搖花尖嘯了一聲,如一股旋風般向厲頌風衝了過來,她周身的氣勁如同一道道利刃,從四麵八方向眼前的敵人割去,激起的風讓人的麵頰微微刺痛。

然而厲頌風麵上沒有一絲驚慌之色,他閉上了眼睛,清楚得感受到在這漫天威脅中真正致命的隻有一處,所以他隻刺出了一槍。

“錚!”

長槍與姬搖花的一雙芊芊玉手相擊,竟發出了金戈之聲。

本已受創的槍頭寸寸斷裂,但槍杆卻突然從姬搖花的雙手中滑了過去,重重地擊在她的胸口。

女魔頭悶哼了一聲,向後倒去,卻在即將落地時倏的彈起,保持著防禦姿態擺正了身體。

在這一次交鋒中,兩個人都沒有討到便宜,這不能不讓姬搖花暗暗心驚,思忖江湖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高手。若在平時,這豔冠天下的女魔頭必定會施展媚術勾引這英俊少年為她效力,然而她之前因為和薛狐悲內訌被刺瞎一目,心中怒極,隻想著大開殺戒。

姬搖花在這江湖上成名已久,厲頌風早知道她有幾分本事,本就沒想幾招之內取她性命,方才的一槍既是自保也是試探,接下來才是他真正的殺招。

厲頌風扔開了手中的木棍,手伸向背後的布囊,姬搖花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直覺地認為不能讓他如願,遂劈出一掌,足下仿如生風,轉瞬已來到厲頌風麵前。厲頌風向後一仰,雙腿順勢踢出,擊向姬搖花的腹部,女魔頭急將內力湧向小腹,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厲頌風感到雙腿仿佛踢上了一塊鐵板,知道這一擊並未傷到她根本,好在他本就是為了分散姬搖花的注意力,趁她手上掌風減弱之時握住了布囊裏的東西,同時雙腳再次抬起,狠狠地夾住姬搖花的腰部,令她動彈不得。姬搖花怒極,雙掌向他腿部斬去,厲頌風也襯著這個機會將囊中的三截槍杆組合成功,雙腿落到地上,險險避過雙掌。

兩人再次分開,目光牢牢地膠著在對方身上。

他們都知道,下一個回合就是決出勝負的時候。

姬搖花白皙的玉手在月光的照拂下閃著瑩瑩的光,而厲頌風的槍尖卻仿佛固執地拒絕著光芒般保持著墨色的沉默。

白與黑的對立代表著的不是太極的創生,便是……不死不休!

兩個人同時動了。

看似柔軟的玉手如同鋼鐵一般的堅硬,即便是經曆了無數風沙打磨的頑石也敵不過它的猛擊。然而它今日所迎上並不是頑石,而是一團熊熊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