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之人。這是五毒教之效,而傳聞玄清霄……
……早已不是活人。
真是造孽啊。
當年自己蒙受不白之冤,不得已流落東瀛,為藤原廣嗣效力,創立與中原武林做對的一刀流;而造化弄人,玄清霄本是丹心碧血,卻落得眾叛親離、道消身死的下場,不得已為安祿山效命,和大唐做對,鎮守浮屠地宮。
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麼?他的弟子,步了他的後塵。
謝雲流默默地歎了口氣。他輕輕拍了拍玄清霄的肩膀,道:“清霄。”
“……大師父。”
玄清霄咬了咬牙,待到情緒稍稍平複,才將夏棲風拉到了師父的麵前:“大師父,他是夏棲風,萬花穀孫藥王的三弟子,是與清霄血脈相連、白首偕老之人。”
“血脈相連?”謝雲流微微挑了挑眼角,挑剔的眼光登時把夏棲風打量了個遍,然後冷笑,“是啊,據說你們還有個女兒?風兒,據說萬花穀已經可以讓男人生孩子了,是這樣嗎?”
“……”洛道長臉紅地低下了頭,謹慎地回答道,“似乎是的。”
夏棲風猛然一驚:“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是裴元說的……”洛風的聲音更不好意思了,“裴元說的話應該沒有錯吧……”
“……”
此時此刻,饒是自恃淡定風雅的夏棲風也想罵人了。讓男性生子乃是不可為之之事,就連醫聖孫藥王都對此表示“絕不可能”。而裴元之所以這麼說,恐怕是為了戲弄某個什麼事都信以為真的純陽道士,結果居然輪到自己要替他的玩笑收拾爛攤子!!
“裴師兄大概在說笑。”夏棲風微笑著回複了洛風,同時內心把裴元翻來覆去地紮了一百八十遍。
謝雲流看著他,內心十分不是滋味。靜虛一脈的弟子不少,但是武功最高、最得他喜愛的隻有大弟子洛風與小弟子玄清霄。可是!
真是造化弄人啊!這兩個他最寶貝的徒弟,全都被萬花穀的給拐跑了!還都是孫思邈門下的!
一邊這麼想著,他的目光徘徊在洛風和玄清霄之間。自己的大弟子不用說了,肯定被那個叫裴元的小子吃的死死的。反觀自己這個小徒弟,淡然清冷,最重要的是武功高強,說是冠絕江湖也不為過。雖然聽說夏棲風也很能打,但是應該不會被這朵花壓製住吧?
這麼想著,他的心裏總算舒坦了一點。而夏棲風對玄清霄的長輩一向是恭敬有加,更何況對方是玄清霄的大師父。於是他適時解釋了夏霄霄一事:
“霄霄是七年前,長安天都鎮,一民婦臨終前將托付於清霄的。”
“那為什麼姓夏?!”
“……”夏棲風沉默了一下,道,“因清霄無姓。”
謝雲流也沉默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玄清霄和洛風,都是他收養的孤兒。
“雖然清霄被您賜姓為‘玄’,但是‘玄’之一字,終究是修道之人的字號。若霄霄在此後的日子裏有意拜入純陽教,那麼自然當以‘玄’字為號。隻是……霄霄曾經為唐劍翎姑娘收養並授之唐門武功。因此……”
“你不介意她姓玄?”
“自然不會。”夏棲風朗聲道,“霄霄的姓氏取自於我,並不代表清霄不是她的雙親之一。我曾經問過清霄,清霄說玄也好、夏也罷,對於他來說都無異。而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
謝雲流似是有些不甘心,不過好歹點了點頭。忽然,他扭過頭去,驢唇不對馬嘴地吩咐洛風道:“你如果和裴元收養了孩子,一定要姓洛,切要謹記於心。”
“是,謹遵師父教誨。”洛風的頭埋得更低了。夏棲風毫不懷疑,如果洛風能把頭埋進雪裏,他肯定早就這麼做了。
謝雲流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一直站在後麵的李忘生等人道:“聽說你們已經把清霄逐出純陽宮了,是這麼一回事嗎?”
李忘生點頭:“清霄殺孽過重。當時若不將他逐出門牆,難以平息其餘九大門派之憤。”
“殺孽過重?哼,笑話。”謝雲流冷笑,“是那鐵如山推諉嫁禍,害得清霄背黑鍋,而十大門派居然信了,被清霄殺也是活該。”
李忘生知道謝雲流一直對中原武林抱有偏見,更為中原武林所迫害,故而隻能搖頭歎息。
“玄清霄。”謝雲流看著白發的道子,“你雖為玉虛子逐出門牆,但是我再問你一次。你可願再次拜入我純陽山門,為我靜虛一脈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