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年。”見他走出去,肆曉時忙喚他。

梁正年乖乖飄回來,跺跺腳,盡量裝出人類模樣:“怎麼了?”

“你去投胎吧。”

梁正年愣住,肆曉時專心看著手繪本上的畫:“我想過了,再過幾個月,就要到新年了,過了新年,我就二十五歲了,就比你大兩歲了!雖然隻是模樣上大兩歲,但是感覺還是很不好的,我不喜歡姐弟戀,所以你快點去投胎吧,你去投胎,我才安心啊。”

梁正年默默地垂下頭,假作無意:“那就等到過幾個月再說吧。”

“可是我不想。”

走了另外一條路後,肆曉時就知道,她也成為了孤魂野鬼。隻要蘇以那家夥不消氣,她是沒法去投胎的。但就算這樣,肆曉時也希望梁正年可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安心去投胎。

從始至終,彼此的初衷都是為了對方。

梁正年聽到這樣的話,一時摸不清頭腦:“什麼?你不想和我多待一會兒嗎?”

肆曉時點頭:“我想要你去投胎,你早一點去投胎,我才安心。”

梁正年飄到肆曉時麵前:“你真的要我走麼?”

肆曉時“嗯”了一聲,表情出乎尋常的堅定。

梁正年隻能說:“好,我去投胎。你……”

仿佛當真要和對方分開,梁正年忽然也不怎麼會說話了。

“你好好活著。”

肆曉時揚起開朗的笑:“我知道的,那你去吧。”

梁正年探出手來,要去捉肆曉時的手。

肆曉時卻及時躲開:“不要再碰我了,會傷到我了。”

梁正年收回手,肆曉時怕他傷心,又說:“而且我怕舍不得。”

想到她讓自己走,終究還是為他好。梁正年想,就先假裝走著,再以對方看不見的狀態,繼續偷偷藏在這裏就好了。

反正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也不妨為了肆曉時,就這麼做一輩子。

“那我走了。”梁正年說完,緩緩張開雙手:“要抱一下麼?”

肆曉時搖頭,梁正年隻好收回手,起身往遠處走時,漸漸透明。

肆曉時歇了口氣,放下手繪板後,環顧下四周。

剛想煽情一下,很快又聞到了對方冰涼的聲息:“梁正年?”

拐個彎躲在臥室的梁正年沒吱聲,肆曉時便又喚了下:“梁正年你沒走啊?”

這回梁正年懵了,保持讓對方看不到的狀態,穿過臥室,悄悄坐到她身邊。

肆曉時轉眼,因為已是同類,很清楚地看到了梁正年:“你怎麼沒走?”

“你…看得到我?”

短暫分辨過後,梁正年伸出手,直接穿過了肆曉時的身體。

對方的身體透明一下,身上靈光微顫,在指間輕輕地波動起伏:“你…死了?”

肆曉時推開對方的手,嚴聲質問:“你怎麼不去投胎?”

“你怎麼會死?”

這問題讓人聽得心驚肉跳,但不知怎麼,卻有種古怪的柔情夾雜其間。

梁正年搖搖頭,一下攥住肆曉時的手,已是同樣的冰涼,這時摸起來,雖然骨肉分明,但梁正年能夠確定對方已是同類:“發生了什麼事?”

肆曉時歎氣:“你不要管了,去投胎吧。我不是自殺,想要走就可以走的。但你要先離開,我才放心。”

“我不能去投胎了。”唯一想要守護的人都沒了,梁正年不再遮掩:“蘇以說靠直播係統賺來的錢無法投胎轉世,因為…並無法達成“十方救濟”的規則,總之…我還是不能投胎轉世。”

肆曉時愣在原地:“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啊?”

“我怕你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