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警察商量好了,讓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又說我送死?”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真正避重就輕的是誰?如果和我繞彎子,激怒我,和我吵架,能讓你擺脫這次麻煩,隨便你怎麼吵!”
薛婷住了口,撇過頭看窗外,不願讓他深究她沒有一走了之的原因,說:“警察最起碼不會把我從二十幾樓推下去,死無全屍吧。
“他們能殺掉穀皓,為什麼不能殺你?”
“如果警察真能連根拔出呢?”
“你比我知道,那幾乎不可能,無論在什麼地方,毒.品交易都有張巨大的利益網,一旦踏進去就像泥足深陷,否則,張權和穀皓為什麼送命?”
前麵正好紅燈,他說:“走,你走的越遠越好。”
薛婷:“我不會走。”
“為什麼?”
“不為什麼!為了正義,為了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行了吧!”薛婷不耐煩,思緒一團亂,定了定神,驀然發現,他們好像走錯了路,“何仲,你瘋了……你載我去哪兒?”
何仲淡定如初:“機場。”
薛婷暴跳如雷:“機場?你學人家綁架嗎——何先生,我昨晚已經把話說的清清楚楚,你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
你的清高倨傲呢,你的滿不在乎呢,那副鐵石心腸呢,那無情的樣子呢?
薛婷望著他可以形容為“驚悚”的側臉,卻說不出她一直想說的那番話“你是因為愛我嗎?所以才一定要這樣?”,她沉了口氣,終於抓著他的衣袖撕扯起來,“何仲,你能不能別再幹涉我,別再管我死活了!你以為我沒你就活不下去啊!你在我心裏是什麼?是誰?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代替你!啊——”
身子陡然側傾,一股巨大的力將她劇烈甩著,薛婷甚至沒有時間去看發生了什麼事,隻覺得頭暈腦脹,心想,難道自己這就快死了?不是死於暗算,而是死於意外車禍?
停下來的時候,她大喘著氣,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被甩得七零八散的靈魂。
她好好的,何仲更好好的。
他麵無表情望著前方,在無視她的驚愕和氣憤,然後……緩緩發動車子,再一路平坦的回去。
薛婷擦了擦冷汗:“你逼我……逼我承認,我留下來和警方配合是為了你?”
“你閉嘴!”
“嗬,你不就是想聽這個嗎?還讓我閉嘴?”
何仲凶神惡煞:“你再說一個字,我把從你車裏甩出去!”
薛婷不管不顧地接著說:“何仲,你聽好了,聽明白了,我留下來,是為了揚州,他身上有傷,我們兩個就算逃跑,也跑不遠。所有起因都是我,如果我沒有給小權那筆錢,讓他考慮跟我走,也許事情不會變成這樣,更不會連累小權送命,揚州受傷。我送走揚州,就是希望那個殺死小權的真凶要收拾就找我一個!我是怕死,但我更怕我愛的人因為我而死……”
何仲攥緊方向盤,指節都勒出了白印,嘴上卻仍是輕飄的語調:“與我一點關係沒有是麼?好歹我也救過你幾回。”
“沒有!”薛婷咬牙切齒,“你要說幾次?”
何仲點頭,停下車,竟笑了笑,笑得薛婷毛骨悚然。
她向四周一看,竟已經到了市局的對麵。
何仲拾起掉在她腳邊的機票,給她看,薛婷愛理不理。
他挑了下嘴角:“看一眼。”
“有必要嗎?”
“確實沒有必要。”何仲將機票收好,放回儲物箱。
薛婷搞不明白他每天都再盤算什麼。
“你什麼意思?”
“這是我的機票。”他語氣平靜,仿佛剛才兩人沒有上演那場驚心動魄的爭執,他也不屑與她計較她說過的那些話,“今天淩晨,我回倫敦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