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下官,”盧治心悅誠服的拱手道,“盧某謝過公公。”
“好說好說,咱們一般都是萬歲爺的奴才,還望盧大人日後多多照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盧治臉上笑容登時便僵了僵,半晌才艱難道:“公公客氣了,敢問公公何以對宋,宋家知道得如此詳細?”
“不瞞大人,咱家入宮前也姓宋,”沈節歎了口氣,聲音哀怨無限,“論起來和那宋知節還是遠方的堂兄弟,卻因為這個狂生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他見盧治目光中的失望愈來愈深,便不再說宋知節的壞話,轉口道,“若是當初有大人的看顧——”
他聲音本就纖細,盧治被他這幾句幽幽的話說得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勉強敷衍道:“如此,如此,實在委屈公公了。旨意已下,盧某也要回去打點行裝,告辭了。”
他狠狠歎了口氣,拋下沈節大步落荒而逃。
沈節見他去得遠了,方才收拾起懶洋洋的諂媚神色,招過兩個老內侍道:“回去罷。”
“公公,”他和盧治談了這許久,吳文甚是疑慮,湊過來親手把一塊玉佩塞過來,“但不知——”
那張臉上一成不變的圓滑和善刺得沈節心口一痛,驀得湧上無邊無際的厭煩,一把甩開吳文的手:“大人為官這麼久,難道真的不明白?”
吳文驚得退了一步,還來不及明白眼前纖細嫵媚的臉何以能顯出如此懾人的鋒芒氣度,沈節瞬間挺直的身體已經又一次佝僂下去,捂著嘴不住的咳嗽。青年好半晌才支起身子,蒼白的臉上的神情一如往日般親切小心:“有些話說得,有些話說不得,何況這也不關大人的事,何必細究?”
“是,”吳文回過神來,“公公說得是。”
“咱們一般都是萬歲爺的臣子,好說。”沈節漫不經心的敷衍了一句,打住了話頭。
待到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場鄉試已畢,各州果然都平靜安分,也沒什麼生員怨望的傳聞,林開甚是歡喜,宮裏人也都悄悄鬆了一口氣。
“要是再像洪德三年那般鬧出案子來,萬歲爺必定大發雷霆,咱們也不好過。”沈據私下對沈節道,“這個且不說,難得這次兩位主子都歡喜。”他見沈節笑而不言,隻得催促道:“果然沒有再傳出昔年神童的話頭,陳國丈甚是感激。小三兒,你還沒見過皇後主子罷?”
“冊封時按班磕過頭了。”沈節仍是懶懶的,沒什麼興致,“先前萬歲爺就恩準過,我這麼個病夫模樣,不必去後宮裏走動。”
“不知死活!”沈據拂袖而去,自己到坤寧宮裏,替沈節告罪請安,陪了許多小心,抱了一匣賞賜回來丟在沈節桌上道,“我也替你在主子那兒請了恩典下來,以後按班磕頭都免了,就在這廊下憋死好了。”
“謝謝二哥。”沈節抬起頭來感激一笑,沈據勃然大怒,見沈理進門,便氣衝衝扯住要他評理。
沈理聽完始末,略一沉吟,便道:“節兒,神宮監你可願意去?”
沈節欣然點頭,沈據更是暴跳如雷,捏著拳頭道:“大哥,難道你也要和師傅一樣,把小三兒生生這麼埋沒了?”
“我若要埋沒,怎麼容得你在皇上麵前說節兒的好話?”沈理怒道,“隻是他本就身子不好,須得好好調養,你還替他四處攬差使做什麼?”
“大哥說得是。”沈節笑道。
“還有你,”沈理轉過臉來瞪著他,“以前年紀小,不知為自己日後打算也就罷了。如今自己在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