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很聽話,下一刻身上那件呢子大衣就折了幾下來到了秦霖的手中。秦霖認命地去玄關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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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有些拘謹地坐在兩個男人的斜對麵,還沒有從剛剛被秦霖占便宜的言語中回過神來。不管是秦叔叔還是秦爸爸,聽上去都像是纏繞上了血緣般的羈絆,親叔叔,親爸爸。

而汪超自認最見不得人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問題。

他隻是汪洋在路邊隨便收養的一個孩子,一個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父母是誰,將來又會有怎樣的未來,對一切都充滿無知的孩子。

就如昨天晚上來做客的一位客人問起汪超為何不回家過年的時候,汪超憋著微微泛紅的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來人見汪超有些不自在,連忙找台階給他下,說道:“哎呀,老家那麼冷,還是在這裏過年舒服。汪超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在這裏和汪洋一起過年也挺好的。”

說話者本是好意,可這話在汪超聽來怎麼聽怎麼不是味兒。

是啊,在哪過年不是過年,可世界這麼大,偏偏就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時時刻刻都在害怕汪洋會因為李麗潔的不滿將他趕出家門。父子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可以維係的羈絆,是走是留不過是汪洋的一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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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一直坐在沙發上的那個沉穩冷靜的男人,秦霖的性子更為不拘小節一些,看他擺弄著汪家客廳的擺飾,隨口和身後的男人說兩句話,還時不時地逗弄汪超一聲,更讓人感覺他不是來走親訪友的客人,而是這家的主人一般。

汪超偶爾瞥一眼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和秦霖撇嘴就會露出的小酒窩不同,他刀鋒似的麵龐顯得有些冷峻,眼神雖不至於給人冰凍三尺的凜冽感覺,可也讓人不自覺地想避開。汪超看了兩次之後就不再挑戰自己的極限,這人不是自己的膽量能打量得起的,汪超如此告誡自己。

秦霖在汪家閑逛,除了汪錦雙關著門的書房沒有去,短短半刻鍾的功夫其他地方就逛了兩三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汪洋到底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呢?怎麼還不出來啊……”

秦霖將自己摔進沙發裏,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汪超接話,重複自己之前的話語:“姨夫出門買東西了,要中午才能回來。”

秦霖看了他一眼,輕笑道:“這小子,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汪洋怎麼能受得了你的。”

汪超不答話,確切地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答話。他至今都不明白,一年多以前汪洋為何要收養他,而這個問題他也因為種種原因始終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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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客廳三人大眼瞪小眼,恨不得在彼此的臉上印出一朵花來的時候,汪洋終於回來了。

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之後,秦霖不顧身邊呼呼直冒白色冷氣的男人那能在人身上戳出洞洞來的目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摟住剛剛進門的汪洋的脖頸,一陣鬼哭狼嚎驟然響徹雲霄:“我親愛的洋洋啊,你可終於回來了!你還知道回家啊!你這個XX玩意不到過年你是不知道回來是吧!……”

汪洋費力向後伸出一個胳膊,將房門關上,然後一腳踹開身上隻打雷不下雨的癩皮狗,這才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最後終於賞了兩位客人一句:“你們怎麼來了?”

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秦霖先拋了個飛眼這才說道:“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這表情,這動作,即使汪超不明白這位秦叔叔為啥要張嘴說瞎話,也不得不佩服秦霖高超的演技。

“我一直都活得挺好的,勞煩您老惦記。”汪洋就知道秦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他自己回話的時候自然也不怎麼客氣。

這是汪超頭一次見汪洋不正經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回家#同學過年回家在火車站遇到一個女孩,女孩說自己是來北京讀考研班的,錢包被小偷扒走了,饑寒交迫,求師兄行善,並拿出學生證給師兄看。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師兄很想掏錢。突然,他靈光乍現問道:“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和唯心主義認識論的聯係和區別是什麼?”

☆、那一年,他十歲

那一年,他十歲

汪超就那樣單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斜斜得看著陽台上的人。

午間的陽光最是溫暖的時候,汪洋背光站著,一手向後撐著窗戶,一手夾著一支煙慢慢送到嘴邊,輕輕吸了一口後又吐了個煙圈出來。這段短暫的寧靜時光,他正在想著秦霖剛剛的問題。

秦霖被汪洋拖到陽台上之後,一改之前那副小人樣,一轉眼就換上了一副死人臉,冷聲問著汪洋:“難道你就準備這麼過一輩子?”

汪洋直到將一支煙抽完,都沒有說話。

秦霖見他這樣,終是不忍心再打擊他,說話也留了三分餘地,他說道:“我和冷西那邊還有點關係,你要是想回平南,也不是不可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