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腫起來了,而且觸♪感黏膩。
收回手來嗅了嗅指頭,他聞到了一股子苦澀的藥膏氣息。
心裏大概有了數,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偏巧此刻房門一開,卻是三錦走了進來。
值此夏秋交界的時節,他穿著一身湖色長袍,下麵配著黑色的長褲皮鞋,正是一般少爺們的流行裝扮。眼見著馬國英歪坐在床上了,他嘻嘻一笑,把兩隻眼睛彎成了幽黑的半月形:“醒了?”
馬國英看了他一眼,隨即就低下頭喃喃答道:“王爺早。”
三錦走到床邊坐下了,不但距離他十分之近,而且語氣也軟軟的,像半融化的牛皮糖:“身上疼不疼?”
馬國英覺察到他正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就愈發的不知如何自處,索性答出實話:“疼。”
三錦抬手在他臉上輕輕掐了一把:“誰讓你這小子不聽話,在床上那樣氣我……不過後來看你流了血,我也怪心疼的。早上我給你擦了點藥,今天你不要下床了,好好養著。”
馬國英聽了這幾句知冷知熱的好話,心靈開始有了柔化的傾向。
這時三錦又向他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笑問道:“小馬,你這是第一次嗎?”
馬國英猛然扭頭看了他。
三錦迎著他的目光,顯然是毫不心虛:“原來,和別人幹過這事兒嗎?”
馬國英緩緩搖了頭。
他這個回應讓三錦“哎喲”了一聲:“那你這是——”
話沒說完,三錦站起來邁步向門口走去,同時頭也不回的笑道:“你等一等,我馬上回來!”
不出十分鍾,三錦果然快步回了來。笑吟吟的站在床前,他拉起馬國英一隻手,將個紅紙包捺進對方的手心裏,隨即又彎下腰,用手指在馬國英的鼻尖上一刮:“小馬,拿著,你這算是開苞啊!”
這句話一出,馬國英的身心登時一起僵住了。
三錦對此是渾然不覺,隻以為馬國英是害羞。頗為憐愛的又說了幾句安慰話,他便自顧自的離開吃午飯去了。
馬國英趴在床上,從紅包裏倒出幾張大麵額的英鎊。
從昨天被嚴司令叫去談話開始,他一直暈乎乎的好像在做夢,直到現在才徹底清醒過來。強烈的屈辱感像鋼針一樣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在寂靜無聲的滿室陽光中,落下了一滴冰涼的眼淚。
啟程
馬國英在床上趴了大半天,傍晚時他養不住了,彎著腰摸下床去,動作幅度極小的試圖穿上衣褲。
經過許多苦痛之後,他總算是將自己穿戴打扮起來。扶牆走去洗浴間內,他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撩了些冷水搓洗了一番;因見梳妝鏡下的白瓷台子上擺放著一套嶄新的水杯牙刷,便也自行拿來使用了。
搖搖晃晃的回了房,他小心翼翼的坐在窗前,對著外界暮色歎了一聲,心裏一時風一時雨的,仿佛是木然,又仿佛是激蕩。
這時仆人敲門進房,將晚飯送進來擺在了桌上。馬國英本是沒有胃口的,可轉念一想:“過兩天我還要陪他往草原上去,其間不曉得又要受上多少折磨;如果自己不顧惜身體,到時出了差池,也絕無人來關懷的;況且我畢竟不是女人,若是因為這種事要死要活,隻怕反而更要惹他笑話了。”
思及至此,他緩緩起身坐到了桌旁,伸手拿起了筷子。
一口米飯扒進嘴裏,他忽然用眼角餘光瞥見了三錦的身影。抬頭望去時,就見三錦抱著個麵黃肌瘦的小丫頭,一路低聲說笑著從走廊內踱過,途經臥室門前時,竟是一眼也不向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