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暖輕輕叩門,等了幾秒,屋內很吵,沒人理她。

她把門縫推開一點,豪華包廂裏燈光朦朧,隻有一盞明亮的吊燈,十幾個男男女女圍著桌子瞧人打牌,看著像動物趨光聚攏。

圍著的人議論牌局,給桌上的人支招;牌桌上的說著大話糊弄對手給自己長底氣。

眾生相中,有一人但笑不語;

或坐或立的人群裏,隻有他一個正對著她的方向。人影遮住了他的下半邊臉,隻看到高高的鼻梁,漆黑的眼窩和光線交織的碎發。

縱使隻看半張臉,也是英俊不凡的。

甄暖收回目光,再次敲敲門。這次,房間死寂下來。她反倒緊張,抬眸一看,屋子裏靜悄悄的,大家還是沒注意她,全屏氣凝神看著牌局。

“……”她一直不擅和人打交道,微窘地咬咬唇,握了握手,決定狠狠敲一下。

可隔著燈光與人影,對麵的那個男人睫毛微閃,抬起眼簾,眼底瞬時湧入燈光,亮閃亮閃的。

甄暖心裏莫名一緊。

人影閃開,她看清了他。

他微微牽著唇角,卻不是在看她,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笑容,自信得璀璨奪目。下一刻,他手中的牌盡數攤開,不輕不重地扔在桌上。

周圍的人紛紛直起身子,眼睛大睜,發出諸如“哦”“哇”“呀”之類的讚歎和唏噓。

房內歡樂嘈雜,議論紛紛,還有人稀拉拉地鼓掌,淹沒了甄暖的狠狠叩門聲。

“又是言焓贏了。”對手歎。

人影交織,光影交錯,他的笑容開了些,看上去心情不錯。

贏這個字,無論賭注大小,對男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言焓太厲害了,這麼漂亮的牌我從沒見過。”圍觀男人讚。

“你們幾個今天要輸得褲子都沒了。”圍觀女人笑。

甄暖轉身,靠著牆望天,總不能衝進去說“我要這個房間”然後把人都趕出來吧。

兜裏的手機震了震,同事關小瑜打來的:

“暖暖,對不起對不起,我搞錯了。不是307,是107。”

“……沒事,馬虎鬼。”

甄暖收了線,摸摸額頭,還好沒進去,差點兒鬧笑話。她不作停留,動身去107。

走下樓梯間,一位端著水杯的服務員經過,禮貌道:“要水嗎?”

甄暖看看冒著熱氣的水,點點頭,拿了紙杯往下走,剛湊近嘴邊,便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

她回頭望,那個服務員已經不見了。

甄暖想了想,把杯子扔進垃圾桶。

……

307房內,眾人在研究桌上的牌,搞事後分析,打牌的另三家也翻牌研究。

言焓靠在椅背裏,眼裏始終帶著懶散而倨傲的笑意。

“不玩不玩了,陪太子讀書。”

有女生幫言焓:“誒,輸不起怎麼著?”

對方差點兒麵紅耳赤下不來台。

言焓適時地笑一聲:“不玩了,婚禮差不多要開始了。”

小尷尬微妙地化解。有個短發女孩湊趣:“言焓什麼時候結婚啊,到時我們又可以聚聚。”

言焓起身,頓時高過短發女孩一頭。他低頭淺笑:“等你先嫁出去。”

俊朗的男人開玩笑總讓人受用,短發女孩咯咯直樂:“又拉我下水,我要等秦姝先嫁,給她當伴娘呢。你別讓我家秦姝等太久。”

叫秦姝的長發女子笑容裏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尷尬:“你們別開玩笑了。”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說著下意識看言焓,後者倒依舊笑得迷人,說話也沒個正形:“她不急你急什麼。想接花球了?得,過會兒我幫你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