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思不同意:“為什麼不是摔下來後濺上去的?”

“濺上去的泥土不足以把彩色紙屑糅進紋路裏。死者從有彩色紙屑的地方走過後,去了有泥巴的地方。”

董思思仍然質疑:“也有可能是她從樓上掉下來,腳跟先著地。掉下來力量那麼大,把泥巴踩進紋路裏輕而易舉。”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圍觀群眾紛紛點頭,死者腳邊的水泥地上就有幾處車轍留下的泥巴。

北風呼嘯而過,甄暖沒戴圍巾,冷得縮一下脖子,她堅定地搖搖頭:

“不是,她不可能腳跟先著地。”

她深呼吸,成團的熱氣蓬蓬地呼在空氣裏,襯得眼睛霧氣蒙蒙的。

她蹲著,仰頭看眾人,

“如果腳跟先著地,巨大的衝擊力會沿身體往上造成連鎖骨折。力量從腿骨衝到脊椎,最後落到頭部。嚴重會全身骨折;輕一點,最常也會造成枕骨大孔骨折。”

她說完一大串,呼了口氣,見董思思等人疑惑不解,解釋:“枕骨大孔在腦勺後邊,就是顱腦和頸椎的連接處。”

她站起來,翹起腳前掌,腳跟使力,狠狠蹦一下,演示:“明白了嗎?”

她突然孩子氣般笨笨地一蹦,麵前兩個男人都愣了愣。

她演得太真,腳後跟和水泥地一撞,力量自上而下衝上頭腦,腦後筋骨一扯,痛得耳朵像被人擰了。她輕輕地“嘶”一聲,趕緊揉揉耳朵和後腦勺。

言焓看她一眼:“不錯,很可愛。”

“……”

甄暖微窘,也覺得剛才的動作有些幼稚。

申澤天看她的眼神多了絲趣味,董思思則隱約不爽。

剛才一蹦,發髻稍微鬆散,幾縷碎發從鬢角懸下來,甄暖並未在意,繼續認認真真解釋:

“像我演示的那樣,後腳跟著地,力度會往上衝。可我初步檢查過,死者並沒有出現我說的那一類骨折。而且,”她指死者的頭部,

“從傷情看,頭部是著力點,很可能是倒立,至少平躺,而不是站姿。當然,具體情況要等屍檢才知道。”

大家都明白了。

“屍檢?你的意思是解剖嗎?”申澤天問。

“是的。”

“我不同意。薑曉很愛美,她不會希望被解剖。”

甄暖抿抿唇,聲音不大:“抱歉,你的前男友身份,無權向我們提要求。何況刑事案件,是否解剖,你無權置喙。”

申澤天稍稍抬眉,俯身遷就她的身高,笑:“好,我聽你的話。”

甄暖麵對他放大的臉,猝不及防,立刻退後一步拉開距離,琥珀色的眼瞳裏閃過一絲膽怯和訝異。

他得逞般勾了勾唇角。

董思思看在眼裏,表情不動聲色:“自殺也是刑事案件嗎?”

甄暖沒說話,言焓道:“是否自殺會由警方判斷。現在請你們配合做筆錄。”

兩人離開。

言焓瞥他倆背影一眼,低頭對關小瑜說:“鞋子。”又對另一位刑警譚哥說,“鞋子。”

一樣的詞,兩人心領神會,給了個“OK”的手勢,各自跑了。

刑偵隊的人多年磨合過來,默契不是外人能領會的。

痕檢員在墜樓地取證完畢後,警察把薑曉的屍體收走。

甄暖準備跟著離開,卻聽言焓吩咐:“一起上樓頂看看。”

甄暖不解,她是搞病理學的,細節偵察並不是她的職責;但她不敢反駁boss的話,隻得跟著大夥兒一起上樓。

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