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在言焓麵前這麼稱呼自己,甄暖多少有些窘迫。

言焓聽言,頗有興致地看向甄暖,道:“怎麼會想到回現場?”

甄暖看他眼神,覺得他故意的,答:“不是你說的嗎?”說完,自己都被自己語氣裏微嗔又微怒的埋怨嚇一跳。

言焓眉梢抬半分,笑了笑,沒接話。像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倒是關小瑜心直嘴快:“隊長你還好意思問,你把甄暖都罵哭了。”

“哪有?你亂說。”甄暖急紅了臉,慌忙看言焓一眼,又匆匆低下頭去,幹脆不說話了。

言焓看她巴掌大小的臉一半都縮進圍巾裏,垂著眸,睫毛烏黑密密的;瑩白的臉頰羞得發紅,有些窘迫,卻沒有委屈。

看來是端正態度了。

他笑容緩緩的,有點兒懶:“我什麼時候罵她了?”

關小瑜揪不出:“你……綿裏藏針的語氣,還不如直接罵她呢。”

甄暖更窘。

麵對“指責”,言焓順順溜溜地繞過去:“說不該罵也是你,說要我罵還是你,你可夠難伺候的。”

重心轉移,甄暖好歹舒了口氣。又腹誹:言隊長,真正難伺候的人是你好嗎?

汽車行駛聲傳來。車進了院子,停下開門,下來的是申澤天和董思思,他們來局裏做血液提取。

甄暖和關小瑜回去工作了。

上了樓,甄暖看看手中證物袋裏丁點兒大的小刺,道:“血跡太少了,不夠分析用。”

“DNA複製就好啦。”關小瑜說。

甄暖和關小瑜告別,再度去了解剖室。

她不得不承認言焓說的很對。

法醫的工作地不隻在解剖室,他\/她不能放棄現場。

因為在現場看到的細節會提醒法醫,讓法醫有所側重,注意到原本容易忽略的地方。

甄暖再次細細地檢查一遍薑曉,她並沒有發現她身上和那根刺對應的傷口。

這麼說,那枚血跡是另一個人的,很可能是和薑曉在花圃裏打鬥的人。

……

下午下班前,甄暖上樓去生物實驗室。

檢測員已經做完DNA複製實驗,正在做電泳。

她過去看了一眼,容器裏盛著凝膠,放射性染料標記的DNA被限製酶剪開,在紫外線照射下發出紅色的光,負電荷的DNA碎片緩緩遊向電泳盤正極。

等過一段時間,分離的DNA就會顯現在放射自顯影X線膠片上。

沒什麼好看的。

甄暖走出來,正好遇上關小瑜和秦姝下班,小瑜:“暖暖,我這兒有好多自助餐券,要不要去?”

甄暖想起沈弋要來接她,搖頭:“我晚上有約。”

關小瑜悲鳴:“C-Lab總共就四個女的,秦姝要談戀愛,你也有約,難道我要和畫眉老師吃飯?”想想林畫眉不苟言笑的樣子,抖了抖,“幸好老師出差了。”

“什麼戀愛?”秦姝說,“別鬧我。我就隨便吃點兒,晚上還要繼續比對指紋呢。”

關小瑜嘖嘖:“有人陪著,吃什麼都香囉。”

“真沒有,你們就鬧我吧。”

甄暖看看秦姝,又想想言焓那種脾性,很難想像他們倆的相處模式;也不清楚同事們為什麼總逗秦姝。

……

傍晚溫度很低,甄暖走出一樓大廳。冷空氣襲來,她瞬間被風吹得牙齒直打顫。

她做著心理建設,準備衝進冷風裏,卻看見台階下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熟悉身影。

她心底歡喜,小鳥兒般快步飛下樓梯:“沈弋!”

沈弋側頭看過來,北風吹著他的頭發飛舞,恣意而張揚;黑發下俊美不凡的臉叫人過目不忘,偏偏平靜清冷,讓風都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