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些不甘心。

可她很快想起言焓的話,忍不住想,這一步就是最後一步了?

她拿起證物袋,仔細觀察指紋的位置。漸漸,她覺得哪裏不對。

剛要細看,秦姝遞過來另外兩張紙:“鞋印對比也完成了。”

是兩張一模一樣的38碼鞋印。

甄暖:“花圃薄膜上的腳印是由下水管道裏的鞋子踩出來的,那雙鞋和董思思的新娘鞋同款?”

“對。”秦姝說,“但鞋印不是董思思踩的。”

甄暖不理解:“什麼意思?”

“兩份鞋印平麵看上去大小花紋一樣;但分析鞋印不僅要看花紋大小,更要看穿鞋人的走路姿態和習慣。左邊是董思思的鞋印,右邊是同款鞋(不明人物)的鞋印。表麵相似,可看立體模型就不一樣。”

秦姝推過來兩個模型。

甄暖試著摸一下,果然觸♪感不同。

這時,關小瑜的聲音從外邊傳來:“暖暖美人,你果然在這裏。”

“結果出來了?”她回頭。

昨晚得知花刺上的血跡並非申澤天和董思思的,她沮喪極了。

可回家後還是打電話給關小瑜,說再對比一下血跡是否屬於薑曉。隻不過她不知道關小瑜早就接到了言焓同樣的命令。

關小瑜遞給她一張圖,是DNA序列。

甄暖一眼看明白:“植株刺上的血跡是薑曉的?”

“嗯。”

甄暖不可思議:“可薑曉身上找不到符合這根刺的傷口啊!”

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她看看指紋,又看看鞋印,再看看DNA序列,突然間腦子裏靈光一閃……

……

玻璃窗外,北風仍在吹;

言焓的辦公室異常溫暖。

甄暖雙腿並攏,背脊挺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她手裏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心情平靜而隱隱激動。

中午沒吃飯,總算把第二版報告寫出來,早早交給言焓來看。

這幾天,線索一點點彙集,到今天上午終於量變引起質變;一個個證據組成了完整的證據鏈。

現在,她信心滿滿。

隔著暗紅色的辦公桌,言焓正低頭專心看材料。

她微不可察地深吸一口氣,睛忍不住打量他,想從他的表情裏看出端倪。

他這人安靜時和說話時氣質截然不同,此刻看上去很是人畜無害。

他專心致誌翻著紙張,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鼻梁又高又挺;

看他如此認真,她自然有些底氣,可見他蹙起眉,她又生怕再度被他揪出錯處。

她真怕他看似無害的指責,簡單幾個字能跟刀一樣剝你一層皮。

幾分鍾後,他睫毛動了動,甄暖立刻挺直背脊;

他掃她一眼,故意逗她:“坐那麼直,緊張?”

“……沒有。”甄暖鬆鬆肩膀,捧起水杯抿一口。

他說正事:“皮帶上拉扯的指紋是薑曉自己的?”

“嗯。”

“如果是這樣,就沒價值了吧?”他看似無意地問。

甄暖一愣,上午她說過同樣的話;但那之後,她提醒自己要嚴謹,重新檢查了皮腰帶,結果發現破綻。

甄暖想提醒言焓往後看;

但迎著他灼灼的眼神,她忽然明白,如果是他,他不會在這一步終止,他會繼續往下走。這問題是刻意問她的。

她下意識攥緊玻璃杯,盡量條理清晰:“不能想當然地認為指紋是死者自己的,就沒有價值。我檢查發現指紋的位置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