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通過他滿是傷疤的右手才認出來。
他把她綁過來,無非是給申澤天警告,因為LAX會所的藥水,因為粵菜館洗手間裏的一捏臉。
董思思鎮定自若地微笑:“沈先生綁我來,是有話想轉達給澤天?”
她自以為這話說得聰明穩妥,可沈弋似乎沒聽,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漂亮的側臉上,眉骨和鼻梁的峰度異常完美。
董思思哪裏被這般無視過,她從來不是軟弱無用的女人,當即幽幽一笑,似威脅,似感謝:“薑曉的死,我要謝謝你呢。”
可沈弋依是水波不興,跟沒聽見似的,想了一會兒自己的事,說:“新安裝的攝像頭,你也不賴。”
語畢直接起身出去,冰封的臉至始至終沒正對她;隻留一群人繼續看守。
……
深夜,譽城公安大樓。
甄暖走進電梯,回想著申澤天和董思思的筆錄,擰眉思索。
如果他們倆說的實話,薑曉就是自殺;
如果薑曉不是自殺,這兩人的不在場證明怎麼來的?
叮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甄暖走向大門,經過接待室時聽到言焓的聲音。她有些好奇,湊過去看。
言焓和譚哥都在,來人是一對30歲左右的夫婦,帶著兩個滿沙發亂爬的孩子。
男人眼睛紅紅的,很悲傷,哽咽道:“言隊長,我妹妹不會自殺的。你們要給我妹妹申冤啊。她……”
話沒完,身邊的女人插嘴,很憤怒:“對,我小姑子性格開朗,前途無量,絕對不會自殺。一定是董家的賤人,肯定是她嫉妒申少爺喜歡我小姑子,才殺了她。警官,你們一定要把她抓起來。”
言焓表情水波不興,問:“你怎麼確定殺人的是董思思,而不是申澤天?”
女人嗓音尖銳:“申少爺對我小姑子出錢那麼大方,怎麼會殺她?他很愛薑曉,她要什麼就給什麼。他不是玩弄她,他那麼高高在上,卻讓她陪在身邊5年。”
男人也道:“警官,我妹妹不會自殺。那天她出門前還好好的,說一定會挽回申少爺。”
言焓:“你知道薑曉要去鬧婚禮,並且放任她去?”
撞上言焓審度的眼神,他有些尷尬:“申少爺和那個女的沒感情,他愛的是我妹妹。人遇上相愛的人不容易,我是想讓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甄暖想,薑曉的哥哥嫂子不想放棄的隻怕是妹妹的金龜婿吧?
正想著,突然感受到一道幽深的目光。她心一磕,好似被言焓筆直的眼神撞了一下。
窗戶開著一條縫兒,她困窘地挪回黑暗裏。
“那個……”女人想了想,問,“警官,如果我小姑子是被殺死的,可以找申家賠錢吧。他家那麼多錢,能不能賠幾千萬?”
言焓:“問律師。”
“你們不是也懂法嗎?”
“按譽城城市生活水平,90萬。”
“才90萬?他之前買給薑曉的車都比這個貴。”女人咂舌,“為什麼有人開車把人撞成癱瘓,賠了3百萬呢?”
“那是按平均壽命的每年治療費來算的。”
薑家嫂子長長地歎了口氣。
……
薑曉的哥嫂坐了沒多久就離開了,走時嘀嘀咕咕:“都怪董小姐太厲害,弄得申少爺不待見我們薑曉,她要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薑曉一直跟著申少爺也挺好。要是先生出兒子,指不定能翻身。”
甄暖無意間聽到,無語極了。
言焓走出大廳,掃一眼門邊低眉順耳的某人:“站這兒幹什麼?”
甄暖抬起頭:“我想問,申澤天和董思思有沒有可能設計不在場證明?不然,我總覺得我在場掐時間,給他們提供了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