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前,甄暖瞧瞧窗外灰蒙蒙的天和狂風中顫唞的樹木,又是一番心理建設。

沈弋探身攏攏她脖子上的圍巾,幫她戴手套。看到她手指上的紗布,他眼神難免陰鬱,熨燙的手掌捂住了來回摩挲;

她見了,軟軟地笑:“沒事啦,一點兒都不疼,都已經好掉了。”

她行將下車,裝手機時想起什麼,問他:“我剛才收到同事的短信,聽說董思思被綁架了,你知道嗎?”

沈弋眼神清澈,搖頭:“不知道。”~思~兔~在~線~閱~讀~

甄暖撓撓腦袋:“不會被薑曉家的人惦記上了吧。”

他一幅不關心時事的樣子:“下班提前打電話。”

“知道啦。”她笑得甜甜的,推開車門,胖嘟嘟的手套衝他招招手,一下車就如野兔般飛快地竄走。

他一直等她消失在視線裏才發動汽車,手機鈴響起。他看一眼,摁了免提鍵,申澤天聲音平靜而有度:“沈弋,照這個樣子看,我們是不能和平相處了。”

“是。”沈弋掛了電話。

開車走到路口,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紀琛:“什麼時候到?”

沈弋看一眼手表:“13分鍾。”

“戴青說,申澤天手下的人差點兒坑了甄暖?”

“差遠了。”

“沈弋,再等一段時間,先不要動他們。”

“有話直說。”

“董思思是不是在你手上?”

“不在。”

紀琛沉默半刻:“沈弋,你不要……”

“我早把她放了。”

“那為什麼她人不見了……”

“不知道。”他看一眼轉綠的交通信號燈,“開車,掛了。”

……

甄暖一溜煙跑進院子。

辦公大樓前,言焓單手插兜獨自立在花壇邊,一身黑色隱隱泛紅的長風衣,裏邊的白襯衫扣得一絲不苟。

他低眸思索著什麼,兩指夾著一隻未點燃的煙,手心無意識把玩著火柴盒子。

“隊長早。”她少見的精氣神兒十足。

聽了她響亮的招呼聲,言焓稍稍不適應地抬頭。她笑得像太陽花兒一樣,衝他揮手,一雙不分指的保暖手套胖嘟嘟的。

他上下打量她,淡淡問:“精神這麼好?”

“都是隊長的教導。”

他挑眉:“哦?”

甄暖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鼓起勇氣,感激而真誠地說:“那天你在院子門口對薑曉的哥哥說的話,感覺很勵誌。”現在,她為自己的工作感到驕傲而充實。

“我說什麼了?”他微微迷茫,漸漸回過味兒來,“哦~那些話啊!”

“嗯。”她重重地點頭,隔幾秒,窘迫地紅著臉補充一句,“我很佩服。”

言焓定睛看了她幾秒,漸漸露出忍俊不禁的樣子:“你還太嫩了。”

“誒?”

“做上級總得會點兒官腔,講點兒大道理。”他朗朗笑開,“官腔,懂嗎?”

甄暖傻了眼,愣頭地脫口而出,“那不是你的肺腑之言嗎?”

他笑容仍在,眼眸卻不經意深了一度:“這一行做久了,還有什麼肺腑?”

她揣摩這話的意思,猜測他是不是又習慣性地開玩笑。她莫名有種又被他逗了的感覺,呐呐半晌,漸漸輕鬆不再,回歸麵對上級時的拘謹狀態。

他垂眸看看她胖胖的手套,問:“傷怎麼樣了?”

“沒大礙。”她說著,示範式地趕緊擺擺手。

“隊長,上次你說,薑曉沒有自殺也沒被殺,我沒想明白。”

“薑曉的哥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