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來,一棍子刺向沈弋。
……
一聲沉悶而清脆的撕裂聲。
甄暖眼睜睜看著那根棍子刺進了沈弋的身體……
她驚愕地睜著眼睛,張著口,心如千刀萬剮,痛得沒了知覺。
沈弋背對著她,一動沒動,雙手牢牢攥著籠子的欄杆,纏著繩索的左手仍在使勁,不讓她掉下去。
“鑰匙給我。”tutor發話。
“和我想的一樣,嗬,你不會放她走。”沈弋身子搖晃一下,突然一顫,單膝跪在了地上,他深深低著頭,嗓音微虛,殘喘,
“你要用她,要挾言焓,換紀法拉。但是……”
他手上全是血,在抽筋,他抓著那把鑰匙,陡然往地上一拍。
那小小的鑰匙頃刻間順著貨物箱之間的縫隙直落下黑暗的深淵。
“今天,”他扯起嘴角,竟笑了,“你是帶不走她的。”
r眯起眼睛,抓住那根棍子將沈弋推到籠子上,用力一捅。
木棍貫穿了他的身體,鮮血濺了甄暖一臉。她目光呆滯,眼裏是晶瑩的淚水。更多的血像河一樣順著木棍從他身體裏流出來,淌在籠底的水窪裏,和她的血彙在一起。
沈弋臉色慘白,一手死死攥著鐵籠,一手抓著那根穿透他身體的木棍,抓著tutor的手。
今晚的死鬥,這一刻是兩人離得最近的時刻。
r看見他的眼睛,冷硬而黑暗,罔顧疼痛與死亡,不可戰勝,不會屈服,扯了扯嘴角,在蔑視,在嘲笑。
遠方隱約傳來警笛聲響。
r甩開他,轉身要走,低頭卻看見甄暖呆滯驚怔的眼神。
他蹲下去,手伸進籠子裏,輕輕摸她的頭,聲音極低,隻讓她聽到:“夏小姐,沈弋身上有定位裝置和追蹤儀,你的隊長為什麼不來救你們?……嫉妒,會讓人做很多不該做的事。”
……
r走後好一會兒,沈弋都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纏著繩子的左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著籠子,不讓她掉進水裏。
“沈弋,”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喃喃地喚他,隔著籠子抱他的身體,“沈弋,”他的身上全是血,涼冰冰的,“沈弋……”
她痛得“哇”一聲,大口的鮮血吐了出來。
沈弋卻似乎什麼也沒聽到,他沒有力氣了,意識也開始模糊。雖然繩子纏得很牢,可他如果失去意識,他的重量敵不過籠子和甄暖,她會掉進水裏。
他眼前一片模糊,他死死抓著繩子,往前走一步,突然趔趄著跪在地上。
他抓住胸腹間的那根棍子,一點一點,把它從體內抽.出來。
她終於從混沌中清醒,大哭:“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沈弋你別這樣,你等醫生過來,等醫生過來!你別這樣,求你別這樣!”
他不聽,他意識不清了。
他的身體破了洞,鮮血如泉湧,他眼睛又花了。他把棍子橫插.進兩個貨物箱間,把繩子係在棍子上。
繩索絞著他的手臂,解不開。
他把繩子棍子和他的手捆在一起,他做得極緩,極慢,終於綁好,他仿佛了卻畢生心願,一頭栽倒在地,不動了。
“沈弋!沈弋!不要離開我!”她痛得剜心挫骨,伸手出籠子要抓他,卻抓不到,“沈弋,你帶我走!你帶我走!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死,求你不要死!不要留我一個人……”
沈弋倒在地上,望著虛空。
今天的結局,和他料想的一樣,隻是,他還死死在撐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