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向前高估了丁一寧能夠忍受針尖的時間,其實丁師爺真的是暈針,而且還是那傳說中的秒暈……
而且丁師爺不可能不罵人,所以那一口被迫憋在胸口的惡氣,自然而然地翻擴了十倍百倍爆發了出來。
向前捂著耳朵,轉身無奈地看著一清醒就能如此生龍活虎的丁一寧,心底不由感歎著他頑強的生命力還有驚人的詞彙量。
罵了老半天竟然沒有一個帶重樣的,罵得急診室裏一幹人等全體口吐白沫,直接推進了搶救室緊急輸氧。
丁一寧胳膊上的石膏已經固定好,本來就有些蒼白的臉色,這一折騰就跟放水裏泡了三天三夜一樣,白得瘮人,向前怕他疼得太厲害所以才要了一支止痛劑,而他作為加害者也是義不容辭地承擔起了各種跑腿還有聆聽醫生一大串注意事項的責任。
“……我操,年紀輕輕就知道出來禍害人,以後肯定嫁不出去!”
丁一寧以這一句詛咒作為第一階段的結束音,終於大發善心放過了一屋子平凡而普通的人類,閉上嘴消停了。
冷靜下來之後,向前再看丁一寧多少有些害怕,不是說他懼怕這個人,隻是這人身上異類的氣息忽然之間就進擊到了他的心中,刻下深刻而震撼的印記。
就算刻意去壓製去遺忘,可腦海中仍然不由自主地就會浮現之前那片刻的混亂和荒唐,想的多了,連周遭的一切都會淡去,隻留下那人微涼的手指還有吹拂在他耳側的氣息清晰可辨。
向前甚至將那曖昧而煽情情景中的丁一寧替換成了自己的好哥們,雕塑般靜默了兩秒後,狠狠地打了個哆嗦,一陣惡寒通體傳遞,險些刺激了他健康而結實的胃袋。
所以心裏才會更加震驚,因為丁一寧的親近讓他一點都不會覺得惡心,這、才是最危險的……
向前腦子想不了太複雜的東西,這純粹是傻子的直覺,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本能地選擇了規避。
丁一寧臉不紅氣不喘地罵完無辜的小護士之後,精神世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爽和明亮,再抬眼陰惻惻地看著小警察陷入沉思而皺起的眉宇,新仇加舊恨,隻是醞釀好的怒罵波濤剛起了個頭就被無情拍死在了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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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寧,你真得是越來越像個受了……而且還是一個能把自己活活憋死的受。”
“你才是受!你全家都是……”
丁一寧眼中的凶光不由自主外加毫不掩飾地轉射到了門口,在看到倚著門框的邵亮時很明顯愣在當場,之後就不可思議地看著向前直瞪眼。
被邵亮漫不經心的聲音驚醒,向前看著他眼睛都在發亮,可回過頭麵對丁一寧時,臉上仍舊帶著那份歉疚和不好意思,眼神卻是躲躲閃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才給你朋友打了電話,放心,你的醫藥費我都會全部負責的!”
丁一寧神情很不愉快地眯起了眼,小警察太過明顯的逃避讓他很不爽,所以他理所當然地使壞了。
“不行。”
“為什麼?!”向前嚇得都顧不得此時和丁一寧四目相接、目光糾纏了,一雙牛眼裏頭全是震驚和苦惱。
丁一寧完全不以為意,風輕雲淡地瞥向邵亮的那一眼裏隱隱閃過殺氣,“因為,他和晁遠這段時間都不在國內。”
邵亮沉默著挑眉,興致高昂地欣賞著丁大貓爪下的小老鼠,小老鼠秉持著有問題就要問清楚的良好品格複讀機了一回,“為什麼?”
“因為我們要去補蜜月旅行。”
向前腦子已經徹底漿糊了,一格一格地轉過腦袋,顯得有些白癡的眼睛看向了氣定神閑的邵亮,複讀機了兩回,“為什麼……”
邵亮輕笑,“因為我和晁遠結婚後的蜜月一直推啊推啊推啊一直都沒去成,為什麼小弟弟,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麼?”
這對於現在的向前來說無疑是一記重磅炸彈。
在僅有的稀少腦容量裏搜索到了那個撲克臉的模樣,隱隱約約想起他的無名指確實帶了一枚白金素戒,和眼前那人手上的還真是一個款式……
丁一寧是個彎的這樣的事實已經讓向前察覺到了威脅自身安全的危險,沒想到,就連他的好友竟然都是同類,而且!而且!而且兩個男人竟然還結為了夫妻、夫!
小警察不大好用的腦子又開始抽風,金閃閃地晃蕩過一句話:
世人皆彎惟吾獨直。
……
丁一寧看著向前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甚是寬慰,裝著好心無奈地聳了聳完好的那隻肩膀,唉聲歎氣地說道,“可憐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在H城竟然隻有這兩個沒良心的損友……”
邵亮用不滿的眼神無聲的控訴著,丁一寧視而不見,專心地觀察著小警察神色的分毫變化。
向前掙紮了,痛苦不堪地掙紮著,最後卻仍舊沒能抵得過內心的愧疚還有丁一寧不迭聲的頭痛牙痛腰痛胃痛腳丫痛等等這也痛那也痛,悲壯地、屈服了。
趙賤人又被組織召喚回去,神出鬼沒地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