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世界上不知名的角落,所以那個人應該是沒有大礙了,組織榮光最為重要,他那個人就算身體真的垮了最後也是會死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的吧……
而他回去不過是徒增那人的怒氣,加重病情罷了……
五年都沒有再回去看一眼的家,遙遠而陌生,有時候丁一寧自己都迷惑了,到底是那個人絕情還是他自己無義。
所以實質意義上丁一寧在H市還真的是無一所靠,孑然一身,光溜溜得比青石板上的苔蘚手感還要惡心人。
然後,邵亮吃了悶虧果斷報複了回來,丁一寧前腳拐帶小警察回了家,他後腳就拖著晁遠直接飛去了芬蘭,原本晁遠放不下寧遠抵死不從,耐不住被邵亮壓著做了一個晚上,恢複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在飛機上了,囧……
麵對他緊蹙眉宇的憤然控訴,邵亮坦然受之,甚至酸溜溜地反唇狡辯,“咱倆結婚那陣子,要不是丁一寧那混蛋拖著你天昏地暗地忙那件離婚案,咱倆用得著這麼憋屈麼?度個蜜月搞得都跟大逃殺的一樣……”
晁遠頭疼地揉著腦袋,看了眼自己手上微光閃過的戒指,半晌無奈歎氣,“我手機帶了沒?下了飛機我得給小何他們交待清楚。”
這已經是妥協了,邵亮很開心地從口袋裏掏出晁遠的手機晃了晃,“親愛的,我辦事你放心!”
晁遠萬年撲克臉也擋不住小幅度翻了個白眼,之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嘖,腰真疼……
丁家獨宅在接納了它新住客的第二天就徹底煥然一新,改頭換麵重新做房。
晁遠跑了,所以丁一寧夾著石膏板招搖過市地跑寧遠去坐鎮,向前下班比他早,拿著備用鑰匙先回到家,在沙發上做了沒半分鍾屁股就開始癢,繼而蔓延到手癢渾身癢,終於騰地站起來,擼起袖子將家裏所有能洗能刷的都折騰了一遍,不能扔的擺好位置,能扔的全部丟進垃圾袋,不知道能不能扔的分類擺在客廳,等待丁一寧回來定奪。
忙得一身大汗通體舒暢,勞動帶來的多巴胺甚至讓他高興地哼起了歌,巡視了一遍整潔寬敞得多的客廳、散發著清新香味的衛生間、嶄新明亮的廚房,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也有猶豫過徹底給這屋子打掃一遍,包括丁一寧的臥室,可顯然對他人的尊重戰勝了小警察愛幹淨的心,他最後似是幽怨似是無奈地對著丁一寧的臥室深沉地歎了口氣,一轉身繼續哼著歌躲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七點過後,丁師爺由小何開車送回了公寓,他像往常一樣一扭鑰匙暈頭轉向地進了家門後,一脫鞋子隨意套上兩隻拖鞋,閉著眼魂遊到了沙發上,撲通一聲躺了上去,舒服得長長歎了口氣。
隨即他就察覺到了有些地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他睜開眼,視線上方的天花板沒有任何異樣,萬年不變的白色,可是,怎麼覺得客廳好像大了一些?
丁一寧刷得坐直身子,首先發現的是地上那一摞一摞的雜誌、稀奇古怪的小零件、還有他隨手收集的亂七八糟的各種瓶蓋等等,整個客廳物件擺放得就好像有個凶悍的教官過來訓了一場一樣,一絲不苟得丁一寧肝顫。
陽台上的盆栽們按照大小、顏色、形狀搭配得雖然不亮眼但是很規整,像綠化帶一樣……還有那顆鐵樹,囂張的針葉已經被修剪掉了,團團的一盤,安靜而清爽地蹲在那兒。
丁一寧咽了咽口水,輕飄飄地推開了衛生間的門,盥洗台上洗發水還有沐浴露列兵一樣列著隊,眼前的鏡子自從來了他們家以後就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
丁一寧淡定地將衛生間的門合上,剛想著去檢查臥室,一旁的廚房裏就傳來了小警察低沉粗獷的一聲吼啊,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丁一寧隻覺膝蓋猛中一箭,有些頭暈目眩,等旋轉地球在他眼中安靜下來後,他孤高冷清地仰起那顆高貴的頭顱,對著頭頂上的羊脂廳燈,深呼吸了三次,滿含悲憤地喊道,“我操,這誰的家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九、人是需要溫暖的生物
向前握著菜刀正要剁魚頭,被丁一寧的河東獅吼唬得手一抖,一刀切斷了魚尾巴,可憐的斷尾魚在砧板上蹦躂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滾到了地上,條件反射甩著魚尾,隻可惜屁股涼颼颼的,屁都沒。
麵無表情地將魚撿起來丟進水裏清洗,向前握著菜刀淡定地出現在了怒嚎的丁一寧眼前。
“去臥室轉一圈。”
直白的小警察難得用如此嚴肅到冷酷的語氣說話,丁一寧一嗓子收急了,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得麵紅耳赤,向前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廚房繼續搗鼓晚飯。
丁一寧怒了。
我操,就憑那智商低下的小警察?!他竟然敢鄙視老子?!恥辱……
可是深感恥辱的丁師爺還是悶不吭聲地推開了臥室的門,因為相比於精神上的恥辱,他更懂得禸體的疼痛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是,他打不過小警察,更別說現在還斷了一條胳膊。
丁一寧在自己臥室跟前站了足足三秒,一陣風似的跑進廚房,質問,“你歧視我的臥室!”